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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才不回去呢,谁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算盘,这是看我们日子过得好了,心里不得劲了,想着掺和一脚吧?”榭雅小辣椒的性子上来,不给面子的指出了这两人的心思。
“哎哎,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姑姑婶子的吗?”冯素清被人戳穿了心思,也不恐慌,只是按着来的时候娘交代说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气,听嫂子的安排。
“你姑姑说的对,看看都这么大的丫头了,说话还没个规矩,你爹娘也时常不在家,正好让爷奶教教你们规矩,将来也好嫁个大户人家”黄氏和稀泥。
“妹妹没教好,是我的不是,爷奶整日忙着教燕妹妹一个就够伤神的,哪里能再招呼的了我们几个”说完仿佛又想到什么一般,笑道:“燕子妹妹不熟我屋,拿的那外面摆着的头花,都是县里过时的,前些日子娘给我们姐妹几个带来了时兴的花样,一会我给你拿一个过来”
话里话外挤兑着那丫头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倒翻屋子,家教都成这样了,哪里还有脸说别的。
仿佛为了应征涟漪所想,冯燕拍着手叫好,后又得意的望着榭淳姐妹。
黄氏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真想去那小丫头脸上扇两巴掌,小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偏这会,就这么不好对付了?
里外失了面子,黄氏虽然脸上没多大表情,但是那双手使劲的捏住了冯燕的肩膀,疼的她不依不挠的扭着身子,叫嚷着:“娘,你捏疼我了!”
黄氏急忙松手,朝小姑子使个眼色,冯素清点头,当场咳嗽了两声,清完嗓子后,语气严肃道:“你爹娘不在,眼下自然得听我们的,好话歹话都说不通了,就是闹到里正那都是我们占理儿,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比啥强?你爷奶白养活了你们这么大?你们几个娃子心就这么硬?”
看几个小的不发一声,以为是被吓唬住了,得意的瞥了黄氏一眼。
看来这两人是打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双管齐下要拿下她们,只恨这二叔不在,家里也没顶上事的大人。
“算了,你们小娃子啥也不懂,也不能怪你们,快收拾收拾东西跟婶子归家去吧”黄氏此刻笑意连连,旗开得胜的模样。
“好吧,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大姐!”就在涟漪说完,身后几道声音同时传来。
涟漪摆手,阻止了她们接下来的话,又道:“只是不知道回去了,爷奶怎么打算安置我们?”
现在老院就那么三间偏房,自家原先那个现在被小姑一家占了,先前那场大雨可是毁了一半,听说爷奶还有姑父是花了不少钱才修盖好的,吃到嘴里的肉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这你先别管,你爷奶自有打算”黄氏心道,还是先把人弄回去再说,不拘哪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那时候不论是让这丫头把酿酒方子交出来,还是县里的摊子,都能分一杯羹。
只恨那老二太精明,早早就和老大一家搞好了关系,听说每个月挣的钱不少,咋的还不比她家那个成天游手好闲的丈夫有出息?
别看现在老两口疼小儿子,没准再过些日子,老婆子的家底都让闺女掏了去,那时候可是连哭都没去处。
“三婶,家里都没地方了,总不能把柴房给拾掇出来让大伯一家住吧?再说,大姐姐要回去住也是住在原先的屋子……”
“闭嘴!”冯素清粗暴的打断了冯慧颖的话,“那屋子可是我自个花钱盖的,哪里有让我腾出来的理儿?娘可说了,只把他们弄回来完事,可没说让我把房子让出来!”
这个蠢猪!黄氏在心里大骂,后来看人群中传来窃窃声,小丫头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脸上的笑登时挂不住,脸上讪讪的。
“三婶,看来爷奶还说出什么章程,回去了我们兄妹几个也是没地方住的,不瞒大伙说,这些日子我爹老是说做梦,梦见我以前的爷奶,说是既然分家了不如改回原来的姓,也好让他们佟家后继有人,不至于对不住先祖,我爹说这肯定是爷奶托梦呢,这几天想着等闲下来了迁坟,顺便该回原姓”
她这是在赌,赌冯家那伙人会不会撕破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一伙人闹个不欢而散,她要是再敢逼他们回老院,那她家也就真的敢改回佟姓,佟涟漪,佟榭雅佟榭淳,怎么听怎么顺口。
如果真的明智的话,现在就别踏出那最后一步,两家面上过得去即可,她也不吝惜施舍出一点薄情给那没多大感情的爷爷奶奶。
一拍两散,估计是他们最不爱看到的。
“小丫头说笑了,都多少年的往事了,咋还能作数,哎,既然你们都不想回去,那我和你爷奶说说,左右老两口难受几日,也就没什么了,以后莫要说改姓这种事了,这不是往咱们心里戳刀子吗!”黄氏嗔怪。
“好,是侄女不懂事,爷奶那边还得让婶子多费心了”两人心知肚明,双双打着马虎眼。
看她们两边也不说搬回去的事了,冯素清有些摸不着头脑,嘟囔着问了一句:“咋了,啥也没弄个啥就回去了?”
黄氏狠狠瞪了她一眼,拉上闺女归家,只是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一个闹着要酒方子,一个闹着要时兴的头花。
丢人丢大发了,只能咬牙往肚里咽,看那涟漪丫头脸上碍眼的笑容,她真想狠狠撕碎了,踩在脚底碾一下,但她不能这么做,她能做的只是体贴的被人送到门外,当着众人的面上演着亲亲热热的戏码。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一伙人,涟漪坐在屋子里替自己倒了杯茶,榭雅几个也撅着嘴走了进来,看着满屋子被人倒翻过的痕迹,跺了几下脚,将能骂的话都骂了一遍。
涟漪关好门,觉得总是有些不对劲,这家里在县里卖吃食也有些日子了,这挣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村子里早就有了口风,以为老院的人早就该上门找事,不过能耐下性子等到今天,也算是出乎她的意料。
“慧颖,这些日子,老院那是不是有啥不对劲的?”
慧颖帮着榭淳将散落在炕上的衣裳叠好,闻言沉思了会,略带些迷糊的说:“也没什么不对劲啊,奶奶依旧是整日叫着穷,家务活还是要我和娘干,那几个小的也时常惹事……”
细细碎碎数了一大堆,还是没能说个究竟。
“三叔和三婶,小姑和小姑夫没什么不一样?”涟漪让她努力思考。
“倒是没啥不一样的,就是这些日子回来的越发晚了,还有好几夜都没回来,再有就是那前两天我听见三婶屋里有哭声,好像是三婶哭了,还有,奶那两天也黑着脸,一直想和我爹要钱”
仔细想了这么多,别的就再也想不通了。
估计是三叔缺钱了,干起了打老婆又朝老娘要钱的手段,怪不得这手都伸到她家来了呢。
“以后她们来了也不用多理会,只是面上过的去好了,还有,今天的事都不许和爹娘说”她娘那个暴脾气,知道了还得多生事端。
可是,涟漪还是想的太好了,当天夜里,杜氏并冯通柱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家,也没理会家里怎会突然多出的一只不断咬她下摆的小狗,只是撸起袖子不断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已经没事了,你别听榭雅在这火上添油”涟漪瞪了榭雅一眼,示意她出去。
“慢着,回来”杜氏叫住二闺女,“咋的你大姐说话就听,我说话就没人搭理?丫头别怕她,跟娘好好说说”
榭雅朝涟漪吐个舌头,添油加醋的跟杜氏将起了当时情形是多么的紧急,倒是有说评书的潜质。
涟漪轻叹口气,出门找冯通柱说话。
“爹,这家伙放在地上,等明个天亮了我洗”涟漪夺过他手里的丝瓜擦子,一脸不赞同。
知道是姑娘心疼他,冯通柱也没坚持,用她递来的巾子擦擦手,苦笑道:“丫头今个吓着了吧?”
涟漪摇头,只是心里有些心疼她爹,也不知在她们没出现的漫长岁月,他一个人在那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家里,是怎样生活的。
“爹,现在你过的高兴不?”涟漪将脑袋靠在冯通柱的肩膀上,贴心的问。
冯通柱身子猛的一怔,后来很快恢复了正常,对女儿这种贴心的行为心里比喝了好几坛好酒还畅快。
“高兴,爹觉得活了这么些年头,数现在高兴”冯通柱没什么不满足的,儿女俱全,又个个机灵懂事,这是上辈子求来的福分呐,他哪里敢不知足呢。
“那就好,往后,爹也一定向现在这么开心的”涟漪郑重承诺。
“好好好”父女俩难得享受安谧的时光,却不料,突然被脚下窜出来的小家伙打破了氛围,那个叫肉丸的小家伙东闻闻西嗅嗅,就连草叶子都要在嘴里过一遍,察觉没味道了再吐出来。
“这是……”冯通柱紧张的任肉丸在自己脚边嗅。
“它啊,叫肉丸,是小宝自己起的,看它多可爱,涟漪将肉丸抱在了自己怀里,脑袋往后退,避开它的舌头攻势。
“这是谁送的?我怎么没见过这种狗?”粗糙的大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它顶上的毛。
“我也不打清楚,好像是朱二哥带来的,喂了没几天嫌弃它长的丑,后来看小妹喜欢,也就让我们先养着了”涟漪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将这狗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对了丫头,这些日子不少人来咱铺子”冯通柱烦恼道。
“爹,是好事,您愁什么啊”涟漪不解道。
“我看他们穿的不俗,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怎么会专门跑到咱家小摊上吃东西?后来那些人不停的问我,这酒是哪处得的,听我说从别处进的,又不依不挠的问是何处,酿酒人是什么样貌,后来被你母亲用扫帚吓跑了”
“虽说是吓跑了,但前后一共问了好几次,都不是同一拨人,我和你母亲本来想咱们安安分分做生意,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但是打听的是你,又怕坏你名声……”
看来,褚越前些日子说的果然不假,这不少人都已经打听到他们头上,眼下,也不知自己还能安生多长日子,是不是真的听他的,和那人合作?
“行,爹你也别发愁,走一步算一步,咱正正经经做生意,踏踏实实过日子,别人往咱身上泼脏水都不怕”涟漪安慰道。
冯通柱听完有丝赫然,“你这么小就知道的事,爹还没你看的透”
“哪里,爹是关心则乱,其实爹心里透亮着呢”一家人热热闹闹难得享受了个团圆夜。
夜里,涟漪躺在床上,脑海里想起了那人所说的,个取所得,又想自己要是真如他所说,必须拿出看家功夫,这样才能助他完成所愿,心里不断想着事,倒也睡不着了。
同样,睡不着的不止是她一人,幽幽的只点着一盏等的宅子,二柱不知疲倦的帮主子打着扇子,将厌人的蚊蝇都赶跑。
“主子,你说咱们的计划都完成了,干啥还赖在这破地不走?”
将细毫放在架子上,褚越摇摇的望着远处的星辰,眸子微眯,吐出一口浊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那姑娘必定能助褚家一臂之力”
“那咱们怎么确定那丫头真的会投奔咱们?”
褚越拿过他手里的扇子,自己轻轻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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