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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夫自从医些许年来,一直是孤身一人,因为祖上是被女人所拖累,所以才失掉了官职,所以在骨子里就烙下印记,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的生物,加之他恃才傲物,年轻的时候桀骜不驯,也是个人物,但是做事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虽有一身医术,但脾气怪诞,非得看上眼的才搭救,几年前也因为托大,不去府上给人治病,等架子端足后,再到那人的府上,贵人早就一命呜呼。
所以在坊间,这老头的名声是不太好的,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打击了他,所以往后行事低调了些许,但唯一没变的是那臭脾气。
好在虽然他怪异,但是太医院里也不乏好的大夫,那请不起他的平民小户,自然是不敢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至于那些得了富贵,又从新在蜜坛子泡着的贵人,平日心里虽看不起他,但是嘴上却恭敬的很,有个小病小灾的,家里人呼啸的跑到太医院找大夫去了,至于治不好的,这才捧着千金来求诊,还得看他老头高不高兴。
曾经因为得了褚家的恩惠,又因为褚家有数之不尽的美酒相奉,这才心不在焉的留在了褚家。
可是自从那次和这褚家的大小子在那一个农家住了些日子后,去往别的地方有些不得劲了,思来想去只能从那小丫头的酒上找毛病。
毛病暂且找不着,但是那肚里的酒虫子也饶不过他。
自从给那宫里的妃子看过病后,又被迫留在那里十天半个月,等那贵人都可以下床围着那诺大的皇宫跑上个几万米,这才被人放了出来,虽说被人服侍的很好,但是这嘴里总是觉得没滋没味。
刚被褚家的人接到府里,就嚷着要去白杏村。
姚老头心中暗道,分别也有些日子,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又弄出什么别的花样了。上次走的时候尽给他灌迷魂汤,弄的他夜里睡觉的时候都想着那新鲜花样的酒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现在,看着马车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这心里的烦躁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的。
“褚家小子。你这中毒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好的连头牛都比不过,偏偏要跟我老头来这深山老林,等送到我那你就给我回你家去”上次喝了那丫头一小葫芦的酒,那丫头就跟他要了一两银子,现在要是再加上个拖油瓶,也不知道那丫头该如何让狮子大开口。
“世伯,其实我胸口有些不舒服,我看还是跟着你老比较妥当”褚越不管你来软的还是硬的,反正你来什么话题我都能接住。也能给你完美的答案。
对面的老人轻哼一声,活该你胸口疼,每天光动歪心眼,能不疼吗,他看那完全是被良心坠的!
“以后少给人藏给心眼就好了。别尽是挖坑让别人跳……”对面的后生听的格外认真,这让姚大夫有些欣慰,摸了摸胡子,正待要开口说话之际,那马车突然‘咯噔’一声响。然后就不动了。
“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被人打断了兴致,这老头又发怒了。
掀开湛蓝色的车帘子。外面马夫不断挥舞着鞭子,额角挂满了汗水,听的里面主子的责难,心中更是紧张,结结巴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吗突然就陷到泥里了”
我这是不让他挖坑让人跳。你怎就自己跳进了坑?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干脆你下去当驴算了,也好和这矫健的马儿凑成一对,平日也不嫌憋闷”
看着自家下人苦哈哈的表情,褚越终究是有些不忍。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然规律是谁也挡不住的,眼下稀里拉拉下了几场雨,这天儿又见凉,干的自然慢,路上本就泥泞,加上马车上带来的东西又多,这陷入泥潭里出不来也是难免的事。
“你也莫要慌张,眼看就要到那白杏村了,我和世伯先往前走,你在后面慢点来,先前你也是去过的,还认得路吧?”褚越从低头看了看车辕陷入泥地,马儿嘶叫着往上爬,真是诸多不易,索性开口大方道。
经过长时间的磨炼,现在那肤色已经日渐黝黑,眼眶下还有淡淡的黑影,身子消瘦了许多,但是精神状态却比以往更好,是因为到这里的缘故?
经过涟漪的出手相助,褚家现在地位非比寻常。
“好,那我们先走路过去,你小子快些跟来,不然,这里夜里可是有狼的”
“老爷子就会拿我们寻开心,先不说现在这时辰离夜里还远,就算真的是那不长眼的狼敢这时候出没,它还敢往村子里跑不成?”车夫知道自己躲过了一截,说话也不在那么畏缩,这老爷子的脾气怪着呢,顺着他来,没准能顺炸毛来。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跟他说话,没准这态度还能好点。
于是,这两人果真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子里走去。
路上多泥泞,那姚老头又想先把他从京师带来的好玩意在涟漪眼前献宝,所以背着重重的行李,褚越怕他出事,所以大多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饶是如此,这条道路走来的艰险程度,还是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涟漪此刻跟着榭淳站在远处,遥遥的看着两人相伴而来,榭淳更是诧异连眼珠子都瞪大了,仔细从两人脏兮兮的衣着上,认出了两人的样貌。
随后语气激动,微微带着些颤抖的问道:“姐,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怎么知道这两人今天会来?”
涟漪但笑不语。
不过,此刻小妹也没心思在这想着涟漪的答案,全身因为紧张激动而微微发抖,不断的询问着自己的衣裳是否整齐。
“你觉得和他们相比,你穿的还不干净吗?”涟漪本不想开口的,可是看到她难得激动,也忍不住,开口安慰着。
“是……是啊,他俩还没我干净呢,我怕什么”正在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榭雅突然轻拍她的臂膀,“干什么呢,在这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我也要听?”
涟漪噤声,榭淳有些胆小,眸子也有些闪躲,她还是记得上次二姐说,她也想学医的。
“二级,我……”
“你咋了?”榭雅有些不解。
“我,我我……”榭淳一激动,说话就有些不清了。
“呦,快看小妹还结巴呢”
榭淳想到方才抽过的签,又想到自己先前早早告诫过自己的话,攥起拳头,勇敢道:“二姐,我想跟着姚大夫学医术”
“学医术?姚大夫?”看的出来,因为隔得时日较久,榭雅都有些迷糊了。
涟漪附耳在她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尤其是小妹她失望,宁愿两人都不去,也不自己去追逐梦想的事。
解释完半天后,榭雅狐疑的望了望小妹,半晌才舒展了眉头,捂着肚子弯下去身子。
双肩一抖一抖的。
完了,二姐没想到这么伤心,榭淳心里挣扎,“要不。要不……”我就不学了。
没等她说话,榭雅哈哈大笑站起身子,擦擦眼角溢出来的泪,“哎呦我的傻妹妹,你自己以为那是个宝,在我眼里却是个草,上次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大姐想着你,没想我,我在闹这这个别扭,你可别想歪了”
看她还是有些怀疑,榭雅急了,“哎,要是我真的稀罕当那个老头的徒弟,我早就跑上前去跟他说了,哪里轮得到你?快别多想了我的好妹妹,你当了女大夫,我和大姐的脸上也有光啊”
“你是真的不愿意?”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要我说几遍才信,我将来可是要当地主婆的,喏,你看,这么多的地,都是咱家的,爹说了,将来这地可都是咱仨的嫁妆,你到时候少要点,多贴补二姐就是了”
凭着自己的观察,看她的表现不似作假,榭淳这才放下心,脸上的笑也渐渐漏了出来,姐妹两个都可以感受到,小妹此刻心里的喜悦的小泡泡肯定咕嘟嘟响个不停。
杜氏和孔氏的婆媳大战也分出个胜负来了,杜氏这几日自认为是村子里的红人,气势很盛,便宜奶奶为了儿子卖孙女,后又专门来坑儿子的坑儿专业户的行径,自然是让人不齿。
杜氏理直气壮,又有人助威,将孔氏的气压压的很低,胜负已定,涟漪也不上去掺和了。
扭头朝着两个妹妹道:“走,去迎一下客人吧”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这朋友还是会移动的散财童子。
“丫头,我可是想死你了”姚老头远远看见涟漪,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听在涟漪耳朵里,完全有一种春晚上冯巩大叔口头禅的韵味,同时又有一种唐僧师徒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得正经,功德圆满,而自己,就是度化他成佛的如来一般。
“褚少爷好”面对他,涟漪依旧是不冷不淡的样子。
“你也好”手心因为紧张微微出了些滑腻的汗。
“丫头你别搭理他,快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姚大夫急忙解下身上的包袱,又将褚越身上的东西解下,打开包裹,一一给涟漪展示,竟然还有精致的鼻烟壶,那东西只有在博物馆里看见过。
三姐妹都蹲下身子看的认真,涟漪也配合着不断发出惊叹声,心里却在暗暗数着,‘三、二、一!’
果然,那对面能救死扶伤的大夫,搓搓手道:“丫头,这些日子你可是酿好的新酒?我这酒虫馋啊……”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