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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看着这么些茁壮的艾草就欢喜得不行,艾叶这种野草虽然同狗尾巴草一样貌不惊人,可却着实是极妙的一种草药。
解毒、驱虫、克邪、食用等等,作用良多,就跟仙草一样,比那些姹紫嫣红的美丽花朵可要有用多了,她沈家就一直有用艾养生的传统。
春天食艾,夏季熏艾,或是用艾叶煮汤沐浴,小孩身上挂着的香包里装的都是晒干的艾叶,前世的爷爷只要身子一有不适,他就会让家里的大夫给他老人家艾炙,点几根艾条,炙完后精神好了,吃饭也香了,啥病都没了。
“这几天太阳不错,艾叶只需两三天就能晒干了,杏花姐,我们多割些吧。”沈娇弯下身子动手割了起来。
马杏花自是不甘落后,她动作极快,刷刷几下就割了一大片,筐里都塞满了。
“咱们先堆在这,待会一趟一趟再背回去晒。”马杏花建议。
“好啊,等晒好了我就教你怎么做艾香,只可惜嫩艾叶吃不了几天,这些艾叶太老了,不能做艾饼吃。”沈娇有些遗憾。
初春时她采了不少鲜嫩的艾叶搀上米粉做成艾饼,尽管材料有限,可沈家兴他们都说好吃,艾叶的清香让简单的米粉也变得美味起来。
马杏花笑道:“就是你上回送我吃的那些绿饼子吗?确实好吃,又香又糯的,不过米粉就算是配上狗尾巴草也一样能好吃哩!”
沈娇没好气呛回去:“那你呆会割一捆狗尾巴草,我再给你一盆米粉,你回去做团子吃啊!”
“嘻嘻!”
马杏花嘻嘻笑了几声,继续割起了艾叶,有只马蜂嗡嗡地飞了过来,马杏花忙拿起一株艾叶驱赶马蜂,嘴里不住地叫着‘去去去’。
马蜂大概是不喜艾叶的味道,很快就嗡嗡嗡地飞回去了,钻进了一株树上,沈娇定睛一看,那株树里赫然有个大蜂窝。
“杏花姐,有个大蜂窝呢!”沈娇拽着马杏花看。
马杏花口水都流下来了:“哎哟,可真大啊,怕能有二斤蜜呢,要能弄下来就好了,咱们还能吃上蜂蛹,香死个人。”
沈娇虽然也馋,可她更怕被蜂蛰,忙道:“这可是马蜂窝,你可安分点吧,小心被马蜂扎一头包。”
“我知道哩,就是嘴上一说,我可不敢惹马蜂。”
嘴上虽这么说,可马杏花眼里的渴望却昭然若揭,嘴还砸巴了几下,沈娇甚至都能听见她喉咙里的咕嘟声,不禁好笑。
却也十分同情马杏花,说来说去,都是饥荒闹的,要是天天能吃上肉,餐餐能吃得饱饱的,马杏花以及外面的那些孩子,又怎会对这些野食如此渴望呢!
就像她自己,若不是经历了饥饿之苦,她到现在都还会是那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沈家大小姐呢!
这些粗茶淡饭她哪里会吃得下去!
此时已近傍晚,斜阳渐渐下山了,沈娇与马杏花也割了好些艾草,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杏花姐,今天就割到这吧,咱们先把这些艾叶弄回去。”沈娇拭了拭额头的汗,站在斜坡下方。
这片斜坡上的艾草让她们两人割了一大片,一下子就空了,而沈娇和马杏花也不知不觉地靠近了下方的茅草丛。
那双阴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上方,心中暗喜,真是得来不费工夫呢!
两个漂亮丫头全让他给碰上了,而且还落了单,这可不是老天都在帮他孙毛蛋嘛!
原来这个躲在草丛里的男人竟是孙毛蛋,他正猫在茅草丛里睡觉呢,被沈娇同马杏花的声音吵醒了,心中恶念顿生。
孙毛蛋正要钻出草丛时,上头传来了几声羊咩咩,吓得他忙又缩了回去。
过来的是放羊的石广山,他见到沈娇及马杏花便笑道:“你们两个丫头咋还不回去呢?天都快黑了。”
“马上就回了,石爷爷您慢些啊!”
在马杏花面前,沈娇是不隐瞒她与石广山的熟稔的,用不着瞒,马家一家子都同她是一条道上的呢!
“我等你们一道走吧!”石广山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是两个漂亮丫头呢。
马杏花背起一筐艾叶正要走,突然拍了拍脑门,懊恼道:“哎哟,我咋把柴禾给忘了,石大爷,娇娇,你们先回去,我再拾捆柴。”
石广山不放心,马杏花却不以为意道:“有啥不放心的?这后山我闭着眼睛就能回,以前我还夜里来过哩,你们就放心回吧,我一会儿就好。”
马杏花一意坚持,石广山倒也没再坚持了,主要是他觉得也不大会出事,后山没啥猛兽,顶多也就是长虫,马杏花作为山里姑娘,可是不怕长虫的。
再一个就是他得快些把羊赶回棚子,要不等天黑了,羊要是走丢了,他这头上可就得多一条破坏集体财产的罪名喽!
“那我同娇娇先走了,你也快点啊!”
“大爷您就放心吧,我胆大着呢!”马杏花满不在乎,手也不停歇地拾起了柴禾。
沈娇也没太在意,反正她一会还要来的,费不了多少时间。
石广山与沈娇渐行渐远,很快羊咩声就听不见了,孙毛蛋可惜地啐了口,娘的,小的让她给逃了,这么鲜嫩漂亮的小丫头尝起来滋味指定美极了。
算了,马家丫头也不错,正是最好吃的时候,他且得好好吃着哩!
谁让马长安这个狗日的举报了他,马长安你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把你闺女给毁了,看你马长安还有啥脸出门!
沈娇同石广山在坡口分开了,免得让人瞧见,山坡上的孩子们也都归家了,静悄悄的,石广山走得很快,鞭子不断挥动着,很快就往牲口棚去了。
农场的人都还没下工,最近农场忙得很,大家下工都延迟了,都是天摸摸黑才能回家。
沈娇将筐里的艾草往地上一扔,就又背着空筐往山上赶了,马杏花又要背柴禾又要背艾草,一个人肯定背不完。
此时半圆的月亮已经挂上天空了,淡淡的,同山边火红的夕阳遥空对应。
“杏花姐,你去哪了?”
沈娇赶到斜坡却没有发现马杏花的踪影,地上一团乱,柴禾散了一地,本来码得整整齐齐的艾草也弄乱了。
她心下一沉,想也不想就拔出了匕首,警惕地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