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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已承诺了三清道尊,若有违承诺恐道尊降罪,况且我心向望之,能在道尊坐下为老太爷和我宁府子嗣祈福我心甘情愿,我已在我名下一个庄子旁的山上建好了道观,只等入住了,半途而废殊为不美。”
可卿说的真诚,完全没考虑过打着祖师爷的旗号日后会不会挨雷劈。贾珍已经心中动摇,他知道他这儿媳妇向来是有主见呢,就算阻止怕也是徒劳。出府为府中长辈、后辈祈福也并非是丢面子的行为,又是可卿心甘情愿的,倒也不是不可。
贾珍能接受,贾焱却是不能接受的。贾焱自小由可卿养大,于他而言,可卿虽是母亲却连父亲的职责也履行了,自小教他读书做人、文学武艺,十八年来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如今他成家立业,正是孝顺母亲之时,怎能料到可卿竟是要出家清修。
贾焱作为可卿的儿子,早就知晓可卿在修仙,连那空间也去过无数次,他也深受益处,隐约猜到可卿的说辞只是哄他们的理由,许是要去方外一心修炼了,却也不能接受可卿为了修炼弃他而去。
“娘,您不要儿子了吗?”贾焱双眼含泪,上前跪下道。
冯菁菁也赶紧跟着丈夫跪下,习武之人反倒不是那般敬鬼神,她不明白其中之事,但也觉得婆婆为了这样的理由就要出家清修有些荒唐,这半年来,可卿待她无处不好,她也舍不得可卿离去。
看着儿子眼中的泪光,可卿心中一痛,她又何尝舍得离开自己十月怀胎亲手养了十八年的儿子,但想到自己的初衷,闭了闭眼,语气坚决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劝,尔等若有睱,每月可去山上看我一次。”
说罢,不敢再看三人的神色,直接起身离去,她怕再看下去,她就走不了了。
机械的跟着可卿走的黄芪、黄连一脸懵逼,万万没想到她们太太好好贵妇人不做反倒要去道馆里去做道姑。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可卿召集了院里的所有丫鬟。
“吾将往道观清修,这院子里人只要留几个日常打扰的,其余的分配到别的院子里伺候,你们谁愿留下?”
黄岑和一个二等丫鬟山奈还有几个粗使的出列,便是愿意留下给可卿看守院子。
可卿点头,将私库钥匙交给黄岑保管,“日后若我有何意外,将它交给你们大爷。”
黄岑双手接过那串钥匙,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面色严肃道:“定不负太太所托。”
“我自是放心的。”可卿微笑,黄岑是这一代大丫鬟里最沉稳的,忠心也是没的说。
可卿正要让她们散去,却见黄芪、黄柏、黄连两个大丫鬟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山楂、山药出列跪在她面前。
“太太,请带我们一起离开!”
“你们何必如此,很不必陪我去那里,在这里跟你们老子娘一起不好么?”可卿叹道,她本也没打算带人去,既然是清修,就是打算一个人闭关的,她早已辟谷寒暑不侵,并不需要人照顾,再说道观里岂是好好的姑娘家住的地方?
几个小姑娘本就是出于忠心一时热血上头,被可卿这样一说,顿时便有几个犹豫了。黄柏和山楂是家生子,自然也是舍不得家人的,可再一想可卿待她们的好处,不由有些难以抉择。
黄岑、黄连却不含糊的磕了个头,“太太,您虽要侍奉道尊爷爷,却也不能没有人伺候,我和黄连本就是爹娘不要了的人,也不愿意嫁人,承蒙太太让人教我们读书习武,黄岑(黄连)感激不尽,能一直伺候您身边就是得偿所愿了。”
山药也跟着磕了头,“太太,让奴婢也跟着去吧,奴婢老子娘都去了,兄长嫂子也是靠不住的,倒不如随了您去!”
可卿见三人坚决,心中也软了软,黄芪、黄连也就罢了,只怕是真的不想嫁人了,大不了等自己真正离开的日后再问她们愿意还是愿意守着道观吧。但山药不同,便道:“山药,你要知道,去道观里不是那么好过的,我给你寻一门亲事你可愿意?肯定不会让你哥哥欺了你去。”
黄芪、黄连两个一听,便知道可卿是同意带她俩了,均是喜不自胜,连连叩头。
山药一听可卿的话,心中也知晓可卿是为她好,却坚决道:“谢太太好意,但奴婢只想伺候在您身边,以报您的恩德,当年若非太太,奴婢就要被兄长卖去做小妾了,奴婢不愿嫁人,请太太开恩带奴婢一起走!”
都是苦命的女子,可卿虽然觉得不值得,却也不会强行改变别人的主意,知道她们也是不放心自己,既然她们三个非要跟着,她也不必非要拒绝,总归出家了还可以还俗,她总能给她们安排好后路的,“罢了,你们这几日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三日后随我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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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一晚,可卿叫了贾焱来自己房间,打算与他说个清楚。贾焱是她的儿子,从小到大,除了自己是异世之魂的来历,可卿从未欺瞒过他什么。
两日过去了,贾焱面色还有些怏怏的,行了礼道:“娘亲,您唤我来有何吩咐?”
见儿子面色不好,可卿故作夸张道:“呦,这是怎么了,团子这是还在生为娘的气呢?”
被叫了乳名,探花郎浑身一僵,知晓自家母上大人的促狭脾气,无奈道:“焱儿哪敢生娘亲的气,不过是气自己不能孝顺娘亲罢了!”
可卿点点他的脑门,“好了,我就知道你还在纠结此事,索性便告诉你原因吧,省得你胡乱猜测,还要伤我的心。”
“你也知晓,为娘的修为早就达到金丹后期了,这方天地不能容纳金丹之上的境界,一旦突破,为娘便会渡劫飞升而去……”
贾焱激动道:“这个儿子知晓,只是这与您要出家清修有何关系?难不成在家便不能修炼了?还是儿子成亲了,您就不再担心儿子了,打算扔下儿子飞升了?”
“你这孩子,看着乖顺,其实却是个脾气急躁的,刚说过你,又要伤我的心”,可卿恨恨道,转而想起如今的处境,又叹口气,“哪里是我想扔下你,而是如今我的修为压制不住,若不离家清修一心压制修为,只怕要不了两年便要突破了!”
“啊!”贾焱叫了一声,恍然大悟,脸上懊恼道:“娘亲,是儿子不好,胡乱揣测娘亲的心思,儿子不孝,累得娘亲为儿子担忧,儿子却伤了娘亲的心。”
可卿如他儿时那般摸摸他的脑袋,将先前准备的储物戒指手镯等物交给他,“胡说什么呢,谁让我是你娘亲呢,不知我还能留几年,若有事只管去寻我,这些你收好,那个镯子是给你媳妇的,其余的你先收着,除了你的那一份,都是留给我孙子孙女的。”
贾焱只觉得心中酸涩,强忍着泪水接到手中,闷声道:“是,儿子知道了,娘亲不在府里,儿子也会念着娘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