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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猫戏老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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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的笑声里却丝毫没有笑的意味在内,有的只是残酷与萧索揉合而成的深遂,缓缓地,他道:“你们这亡命前的温存,在我的眼中很可悲……”

    贵公子恰尔德狂厉地叫道:“本公子豁出去了,看你尚能横行到几时——”

    他又转首叫道:“琳娜,让我们生同一裘,死同一椁吧!”

    一阵令人毛骨惊然的长笑倏忽出自孟斩口中,“迷谷双杖”的光辉闪耀,千百波光气影弥弥漫漫,仿佛自四面八方卷压而至,层层重重,无尽无休。

    随着这狂浪似的魔法光芒而至的,尚有孟轲那冷酷得不带一丝人味的语声:“好了,便让你们死同一椁!”

    贵公子双目怒突,奋起全身之力,挥舞着手中细魔杖,上栏下架,左挡右截,风旋云舞中,空气被激荡得成漩成涡,尖啸不已。

    于是——

    孟轲的魔法攻击在刹那间又幻为满天星点,还在瞬息里化为漫天长弧,更在须臾间转变得一如五岳齐崩!匀色的衣衫随着玄光纷碎飘散,血花点点,铿锵之声震入耳膜,在夜色中回荡袅绕,一声接着一声,一波连着一波……

    黑女巫法琳娜的惨厉呼声尖锐地响起,像煞冤鬼的号叫,在这深夜墓地之中,特别是得阴森凄恻,百回不散。

    贵公子恰尔德的招架,已有如一个跋涉了千山万水的老渔夫——是如此地疲乏而困惫,软弱无力之下已破绽百出,而在这些可憎的破绽中,“迷谷双杖”更如灵蛇伸缩,乘隙进退晃闪,而贵公子身上的血肉,便一股股,一片片的飞溅而出,任凭他如何尽力防守躲闪也是徒劳无功,于事无补!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在每一次打击下,嘴里便痛苦的哼吟一声,这哼声与黑女巫法琳娜的悲号相合,织成了一幕最刺耳的地狱乐章。

    孟轲攻势不停,却狼喙也似的冷笑道:“恰尔德,我喜欢听你的呻吟,我喜欢黑女巫的惨号,这是复仇之神的长笑,冥冥中因果的循环,这魔域界伦常正义的伸张。”

    接着他的语尾,贵公子又是一声嗥叫,右颊上血肉翻卷——在此时,他的全身上下,几乎已没有一块完整之处了。

    黑女巫法琳娜披散着头发,扭曲着面孔,用力一抖缰绳,她的坐兽已长鸣一声,狂猛地向孟轲身前冲来!

    孟轲大喝一声:“好个贞节烈女!”

    光爆闪电如群蛇乱舞,似狂风暴雨般纷纷交织而落,在陡然的变幻里,在人们的意念尚在错愕之际,大块的,血淋淋的皮肉上下飞洒,黑女巫法琳娜亦长号着坠跌在地,但是,她的命没有受到伤害。

    是孟轲有心饶她,抑或是不忍杀戮一个弱女子呢?

    贵公子沥血披胆,如野兽似在曝叫着冲来,手中的细长魔杖挥动如狂,暴涨伸缩,恨不得一下子将眼前的强仇斩为肉酱!

    孟轲冷森森地淡然一笑,倏出一片光幕,一连将贵公子的攻击挡出九十九次,他沉静地凝注对方,手腕蓦然急颤,迷谷双杖的发出的光浪骤而震弹成千万个日莹的光点,快速得无可言喻地全然溜泻向贵公子恰尔德的脸庞。

    于是——

    恰尔德惨叫着丢掉手中的魔杖,蒙着面孔在地上翻腾呼号,像煞九幽冤魂的痛苦嚎啕。

    孟轲有如一尊魔像般屹挺马上,目光深沉得看不出一丝端倪,冷酷得没有一丁点人类的情感,迷谷双杖,在他手中轻轻地颤抖着,上面,正挑插着一颗核桃般大,血迹斑斑的眼珠!

    他无动于衷地瞧着眼前这幕惨像,幽邃的眸中泛着黯淡的光芒,唇角在不可察觉的抽搐,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不是在怜悯,而是在体会着一种愉快!

    缓缓的,孟轲深沉地道:“恰尔德,我想现在该可以杀掉你了。”

    在地上蠕动着的黑女巫法琳娜,这时已清醒过来,她发疯似的扑跪在孟轲身前,捣蒜般叩着头:“求求你,孟大师,求求你,饶了他吧,饶了我们吧,我知错了,是我对不起义父,你发发慈悲吧……”

    孟轲暴厉地吼道:“饶?你们可曾饶了你那白发苍苍的老养父?饶了他在惶乱之下的残命?你这个女巫,想得也太天真了……”

    黑女巫法琳娜那原本美艳的面孔,这时已因痛苦恐惧而完全变了形,脸上的肌肉在扭曲,沾满了泥沙,泪水纵横,长发散乱,她哭着,号着,求着,像一个疯妇,像一个死神掌下的战栗者……

    孟轲大骂一声,身躯微抖,就在兽背以一脚将这妇人踢翻,黑女巫法琳娜在地上翻了两滚,又不顾嘴角的斑斑血迹。扑在贵公子身上哭唤着,她的泪水适才洒落,再又滚跪到孟轲面前,嚎啕不止。

    孟轲淡漠的脸上有着极端的鄙夷与不屑,他恨恨地道:“黑女巫法琳娜,你往昔的美丽呢?你那对付老人残忍的手段呢?你毒药似的甜言蜜语呢?你为何不再施展出来?为何不实在你有天下最龌龊的灵魂!”

    黑女巫法琳娜哭泣着,颤抖地悲叫:“不,不,孟大师,你别再说下去,我有错,我已经受够了报应,受够了折磨,你该满足了,别太狠,大师,老天有眼的,它看得见一切,看得清一切,你该歇手了,该歇手了……”

    “唰”的一道寒芒闪掣而至,黑女巫法琳娜的双目一眩一花,眉心间一缕热血缓缓淌下,在她的额际,清晰的被魔法闪电划开了一个十字伤口。

    她不喊痛,也不呻吟,却惨厉地尖笑起来:“好,你有多少狠毒手段,都尽量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男子汉大丈夫要如何折磨毫无还手之力的一个弱女子……”

    孟斩面孔上已微现激动,他粗野的大叫:“住口!老天一定知道你们该受此报,或者,这尚太轻了……”

    黑女巫法琳娜的嗓音已经哭哑了,她匍匐在地上,孱弱无力的伸出两臂,抖索着叫:“孟大师……饶了我……吧……也饶了……他吧……”

    墓地是寂静的,磷火飘浮,坟丘一堆堆的重叠罗列,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幽灵身躯,荧荧磷火,则似这些幽灵眨着的眼睛,一声声凄楚的哀号,在寂寥中传荡,阴森极了,恐怖极了……

    孟轲静静的坐在兽背上不动,静静的望着地上两个躯体,黑女巫法琳娜的呼喊哀告,在他耳中澎湃汹涌,但是,他却以强烈的仇恨做为阻堤,使这些悲凄的号叫,不能动摇他的信念——以血还血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