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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心者拉根目眶含水,缓缓的道:“方才,为兄所使的那一招魔法,你一定看得出,那是为兄‘掏心魔影术’中最为精绝拿手的招杀之一‘风云并举’,凭对方那闪挪的魔法身法及飞行飘浮能力,不用再继续下去,为兄即已明白,最后胜利是属于谁了,你的猝袭,为兄也看出那是你最为擅长的‘噬魂水曦’一式,但是,结果如何?情势的演变,到最后会不可收拾,而除了我们白白赔上两条命之外,这仇,仍然报不了,恨,仍然郁积阴魂不散,那么,我们纵然战死,我们所追求的代价,又在何处?弟兄们的希望何日再能实现?我们的死与事又能何补?为兄并不畏死,但是,如此毫无价值的死去,为兄实难瞑目……”
噬魂师索拉沉默了半晌,微弱地道:“大哥推断得虽然不错,但是,也卒会有奇迹出现呢……”
“奇迹?”
掏心者拉根落寞地笑了,低哑地道:“贤弟,你也活了偌大一把年纪了,难道说,我们在魔战中打了这多年滚,在惊险里出入了千百次,是凭着奇迹与侥幸么?假如不是我们艰苦地修炼魔法,用血的教训一次次换取经验,今日,还能立于此处么?贤弟,不要想靠运气,更莫寄希望于奇迹,那是虚无的,魔法之道,造诣最为重要,没有什么可取巧的地方,修炼到达多少境界,能够做到一心几用,即能发挥多少潜力,否则.只有对自己所学的浅薄和心智能力的衰弱而认命了……”
说到这里,这位崇龟教会的首领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他向站在那边的孟轲微微一瞥,伤感地道:“现在,就是这样,贤弟,我们只有对自己所学的浅薄而认命了。
孟轲平静而安详地凝注着眼前的两位老人,他心中异常明白在此情此景之中,对方的心绪是如何痛苦与哀凄,在魔法界中,有心而力绌,有气而难平,实在是最大的悲哀!
沉吟了片刻,孟轲缓步走近,真挚地道:“二位长老,在下实不愿与你们再起争端,更不原再见流血,有仇怨,为何便不能化解呢?为何要越结越深?难道彼此间不能以宽恕去架友谊之桥梁?在下相信,便是在下今日丧于二位手中,二位满手沾血,亦必不会认为是一件快乐之事,二位又何苦非要一定求得一个杀戮的结果呢?在下是说,无论这杀戮的悲剧落到哪一位身上,其意义全是一样的……”
空气中有着一阵凝结般的沉默,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崇龟教这两位仅存的高手,已衰颓得像陡然间老了十年一般。
过了一会,噬魂师索拉低哑地道:“姓孟的,也许你说得对,但是,唉,圣埃魔域千百年来的传统就是,强者,永远占着真理!”
噬魂师索拉虽然己斗志全消,但由他的言语之中,却仍然可以听出他的悲愤与不甘,掏心者拉根急忙看了拜弟一眼,沉声道:“贤弟……”
孟轲淡淡一笑,平和地接道:“二长老之言颇为中肯,不过,也要看那强者所占之理是否确属‘真’理,否则,一时的巧言,一时的蒙骗,就算能唬得住眼前,也必逃不过异日的公断!”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深刻地道:“一个人,便算他有着天神之勇,可以一人之能力敌百十,但是却不能与天下人为敌,假如这人横断专行,多行不义,不管他如何勇悍,亦必有食到恶果的一天,这恶果,或是生命的终结,或是精神的寂郁,千古以来,这规律是永不变易的,二位,在下之言也许肤浅,不过,在下认为,二位或可体会一番……”
噬魂师索拉满面怆然,仰首无语,掏心者拉根亦一言不发,颈项上,那突出的喉结,在上下不停的颤动……”
这情景是微妙的,或有永恒的回忆,或有往事的激荡,或有心念的契合,良久……
掏心者拉根拉浩叹一声,哀伤地道:“罢了,便算是辛苦一生,换得噩梦一场……”
说着,他拉了拜弟噬魂师索拉之手,踉跄向小路之外行去,行几步便一声罢了,这声声罢了,含有多少无奈和感怀?
一直望着二人的背影缓缓消失,孟轲已长长吁了口气坐到地下,满头的大汗也像黄豆般滴滴洒落!方才,在他的经历中,虽只是一场并不凶险的较斗,然而,在目前的体力下,孟轲却有着极为沉重疲惫的感觉,因为,他的旧创根本尚未复原,而他连续参与了魔斗,未获得过丝毫的养息,便是铁打金刚也会承受不住,何况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老实说,如果噬魂师索拉与掏心者拉根二人坚持与他展开魔斗,一决生死,那么,孟轲虽然尚可力敌获胜,但这场搏斗,却定然是极为艰辛的,至少,会使他身上的伤势更趋严重与恶化,这在他目前的境况来说,决不是一件适宜之事。
喘息了一阵,孟轲强撑着站了起来,溪水平静清澈,映着他憔悴而疲乏的面庞,一丝萧索,浮上他的唇角,他内心中真实的感受是,刚才无意之中上演了一场空城计……
步履蹒跚,他沿着小径走向大路,再慢慢行回“小小客栈”,这时,孟轲想,方才高卧入梦的同伴手足们,也该醒来了吧?
是的,他们早已醒来了——
小小客栈门口,正立着狩魔猎人伊库,他伸着满头乱发的脑袋,正焦急地东张西望,一眼看见孟轲,顿时喜出望外地奔了过去,一边埋怨道:“盟主,唉,你可急煞我们了,一觉醒来,踪迹沓然,怎不令人心忧如焚?”
半漏沙以后,在客栈里,孟轲的房间内。
六个人全都到齐了,围着一张摆满了菜肴的大圆桌,正在边吃边聊。
孟轲已将午时所发生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在坐各人,这时,他食不甘味地用筷子拨了一下面前的一盘炸鸡块,笑着道:“在下浑身是伤,肩膀,腰肋,背后,又经过将近整宿加半日的激战奔波,中午或许是乏累过了头,一时睡不着,其实,身体的疲乏却是毋庸赘言的,自然,在下更为了不愿再见血腥,但是,假如他们一定要拿出生命做赌注,在下当时也不会好受多少。”
笑脸黑尊爵浩宇经过一场好睡,面上气色红润了不少,他呼噜呼噜喝完一大碗肉汤,又将一大块嫩油油的腱子肉下了肚,边嚼边道:“俺说伙汁,你真是个实在的呆鸟,便是当真打了起来又待如何?你放开嗓子那么一吼一叫,他奶奶的,那两个老小子还有生路好走么!你只看着俺们一群活捉老王八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