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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腮汉子彷佛焦电殛顶一般完全傻眼了,他非常明白自己这位同伴的魔法能力是如何深厚精湛,在魔心会“天心舵”中居前十煞的第四位。而这位魔心会的超级魔法高手,竟在刹那之间已经命断在即,奄奄一息了。
缓缓地,胎记大汉痉孪着半侧过头,嘴里不停往外喷着赤红的血沫子,艰难地喘息着道:“老……八……完了……裁了……老……八……送我……入……入地……心魔宫!”
削腮汉子机伶伶地一颤,惶急的叫:“夏里巴,用魔心飞角,快,快呀……”
胎记脸大汉嘴唇已成乌紫,他蓦的大吼一声,将头部倾力极向前顶,於是,他头上套着的牛角已发出一圈圈璀璨的光波,他面孔整个扭曲,头又用力一转,待他再将头颈进行晃动,自己的头部已经开始裂开,出现了无数个血洞,在鲜血喷洒中,他狂烈的大笑着叫:“魄不见………了……魄散………了………”
在这凄布的叫喊声中,胎记脸大汉的身体沉重地倒下,两双眼珠突出在眼眶之外,满脸丑恶的污血成一条条散,上面蒙浮着一片油乎乎的死亡之光!
蓦地——
蛮荒之主龙傲天暴叱一声,身形半旋,左肘一扬条斜,削腮汉子怪叫一声,疯狂抢步而出,背後热血浅洒,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手中的老藤魔杖一挥而出,照着对方身侧三尺暴涨的十五倍极速而去!尖口削腮汉子尖叫着滚向当地,象牙魔杖环舞如弧,在滚动中闪跃般穿绕劈扫,龙傲天冲上前来叮铃铃暴响声中,搅海似的劈头盖脸狂卷而下,手肘倒挥,削腮汉子在“刮”的一声里肩头上又被魔法光刀硬生生削掉了一大块血肉!
身躯一发,这洋汉子竟平横着弹起十米之高,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飞快地闪进,老藤杖竟然长出十倍猝扫天空,“克嚓”一声,象牙魔杖已脱手而落!
但是,他们却碰上了魔心会的硬把子魔法师,这削腮汉子咬着牙,突着眼,平起的身躯非但没有坠下。反而再次“呼”地升高了两未!
龙傲天的红铃魔杖俱皆击空,大叫道:“干掉他,这王八蛋想逃!”
叫声里,削腮汉子竟日电射料出,就在他似出未出之间,一直默立未动的孟轲,突然双手握紧迷谷双杖并交叉成十字,口中念出“玄光千斩”的咒语!
于是——
像煞极乐西天的波光猝起,一道光弧形紫芒幻为一条长龙般的如刃炫光匹练,带着刺耳夺魄的惨厉呼啸声,“嚯”地暴射而出,斜斜自尖嘴肖腮汉子腰际斩过,血浆肚肠迸溢中,一段段碎肉与肠子、内脏血淋淋地挂满了技头岩壁!
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呵呵一笑,旋开木塞,举起伏特加酒来仰着脖子咕噜噜灌了几大口,一抹嘴巴道:“宰得好,小友,若给这小子逃了回去,我们日后麻烦可就大了,这小子也是活该命绝,以他的魔法本领,本来还可以支持几下子,奈何他心慌意乱,呵呵,这折扣可就打得大了……魔心会的人物都相信以他们的魔牛角碎头自尽便能使魂魄离体归向极乐,不会伴着肉体埋入红土而永坠黑暗,不这,这却在濒死前又要多受一次罪……”
龙傲天长长吁了口气,摇头道:“孟老弟,你不该一上手就与这些疯子以绝招相搏,我知道你狠你行,但这也总是有点儿杀鸡用了牛刀……”
孟轲则平淡地道:“彼此间都是以生命为赌注,谁也是爹娘的孩子,大家彼此不吃亏,早晚也要分生死,又何必拖扯得那么久呢?”
龙傲天哈哈一笑,放回法器,略一迟疑,回头向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呐呐道:“老哥哥…你,你大瓶子里的洋酒,能否来上一口?天寒地冻,喝点酒驱驱寒气如何?”
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一双红火眼好笑地瞧了瞧蛮荒之主龙傲天,将装着伏特加的大酒瓶子递了这去,舐舐嘴唇,皮笑肉不动道:“好说,只要老弟不嫌俺脏。老朽已经感到十分宠幸了。”
装做没有听见,龙傲天接过了大葫芦,却不由被大酒瓶子坠得双手下沉,他大口灌了一阵,呵着气道:“真是好酒,又烈又醇,只不知道大瓶子是什麽质料做的?怎麽这等沉重法儿?”
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得意地笑笑,摇着乱发道:“这大瓶子重约五十斤,乃是由万年魔域琉璃制成。抡起来用力砸下去,嘿嘿,足可将一颗狮子兽的脑袋捣成肉糜!”
二人在说笑着,孟轲已收好了迷谷魔杖,缓步行入岩石下的浅穴中。里面,炎姬的秀发瀑布似地披散,面庞苍白,泪痕未乾地靠壁坐着,她双手紧紧将那件几乎接近碎烂的黑袍掩抓胸前,憔悴的双眸里充满了惊悸,羞辱、及畏怯的神韵……
孟舸冷冷地瞧着她,她也看向戴着笑脸娃娃面具的孟轲,小嘴微张着,好一阵,泪水终於夺眶而出,她咽啜着以双手蒙面,抽搐的道:“对……对不起……又是……我我……连累了……你们……”
孟轲摇摇头,低沉地道:“一天中接连发生两次恶行,竟然会是如此,这不得不令我怀疑一点,男女之间,除了野兽的那种欲望,便没有别的了么?”
炎姬哭泣得更伤心了,她双肩耸动着,却尽量不使哭声发出…………
缓缓地,孟轲道:“你生得极美,女孩子是应该生得美的,但是,你却不该生在这种到处都是豺狼虎豹的污浊蛮夷岛国之地。”
开始逐渐地沉默下来,除了炎姬的啜泣声,周遭全是一片十分沉重的翳寂,好半晌……孟轲轻轻地道:“这一次,我来得及时么?”
放下蒙着面孔的双手,炎姬感激之色溢于言表,她语声里合着哽咽道:“再晚来一步……我除了死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孟轲面具后的眼中有一阵罕见的温暖光辉流露出来,他凝注着炎姬,柔和地道:“你一向运气好,我曾说过,我就没有你这种好运气。”
用手指去拭泪水,炎姬的手指纤细而白晰,美得很,宛如半透明的无暇玉,孟轲注意到,便是她拭泪的动作也是如此优美与尔雅!
怯怯的,炎姬道:“那两个坏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