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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轲急忙伏下身来,凝目照去,老天,方才臭池塘里黑沉沉的池水这时却已泛着一个个的水泡,不一会,池水已由波波声转为咕噜噜的喘息,满池乌水像煮沸了一般翻腾着,而且,还升起一片蒙蒙的白雾!
稍微一瞧那白雾的沉浊度,聪明的孟轲已恍然大悟,哼,这哪是什么白雾,这不过是借着池水蒸发出来的臭毒气而已!
他不能再停留,因为,只要再过一会,那毒气就会飘浮到这边来,虽然不知道这毒雾是属于哪一种毒性,但是,有一点却可断定,不论是哪一种也终究是害人的!
孟轲施展魔法飞行术一弹而起,在空中一个转翻,冲升五丈,斜斜的飞到了前面那块峭壁似的巨石之上。
下面是个小桥,有汩汩的流水自桥下流过,桥那边连着并排的地狱门,一座座连接的小型地府是雕砌得那么逼真,就差从里面跑出来一对儿黑白无常。
孟轲犹豫了片刻,像一只箭似的掠射而去,他施展着漂浮术,用足尖一点木质的桥面,飞弹而过,然而,就在他足尖一沾桥身之际,两边的桥栏已蓦地往中间合拢,“咔喳”一声发出一片火花,只见桥栏的边缘里放射书数十道魔法闪电!
险险落到对岸,孟轲一个旋身闪到暗处,用力在石地上擦去方才一点桥面时沾在靴底上的一团浓浓的红胶。
七八条黑影有如鬼魂般自暗影里闪了出来,他们急急奔到桥边,东张西望地向桥的四周查看,一个沙哑的嗓音响起道:“我靠!桥栏合拢了,定是方才有人从桥上经过,可怎的这会儿,连个鬼影也见不到?莫不成飞了吗?”
另一个人粗着声音道:“不一定是人吧?或者是老鼠什么的也说不定,这座机关桥就有这么灵法儿,什么东西上去它也来上一手,上一次不就铡死了一头乱窜的黄鼠狼……”
咳了一声,有个小矮子要走上桥去,语声沙哑的那位急道:“喂,卖烧饼的小矮子,你他妈活腻味了不是,这鬼桥也是随便走得的?别沾上一脚的鱼镖胶!”
旁边一个大胡子,呵呵笑道:“那他娘可便宜了西门庆,你这卖烧饼的一死,那位大官人可搂着潘金莲当他亲娘了……”
小矮子退了回来,悻悻的道:“去你的闷骚哥,我昨天还搂着你妹子作乐呢!……”
几个人你一语我一言互相嘲笑了一番,使桥栏恢复原状后又匆匆退去了……这里再度寂静下来,安宁得带着森森鬼气。
孟轲自一块巨石的阴影里出来,悬浮空中径直窜进了那几个人进去的一个地狱门,唔,里面冷潮潮的一片黑暗。
除了一座供桌,这里面空荡荡的什么设备也没有……
他贴在墙壁上默默运用目力往四周打量,不错,这是一间殿堂的格局,但是太空荡了,灰石地面,灰石墙壁,甚至连那一座供桌也是灰色的,除了那进来的门以外没有其他出口,可是,那方才进来的几个人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墙壁有些阴潮,忽然,孟轲心里有了个主意,他用手摸着墙壁,缓缓地、一寸寸贴着试探,没有多久,终于被他按到一处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干燥石壁,他心中暗自想:“就在这里了。”
他眼睛亮了一下,轻轻往里一推,跟着再一推,仍然没有推动,慢慢的,他又在这一块石壁的四周摸索起来,嗯,在壁根果然有一块拳大的露出地面的石钮,没有考虑,他按了下去。
一块约有两人长宽的石壁蓦然翻转,就在翻转的一刹,又突然猛力转回,然后,再慢慢的转了回去。
孟轲笑了笑,一跃而进,他回头望望这块石壁,假如刚才贸然而入,只要被这翻转的石壁撞上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里面是一条通道,很久,通道尽头的右边有一间石室,房里灯光隐透,人语嘈杂,显然有不少人在里面。
他反手推动石壁恢复原状,轻悄地来到石室之外,一扇厚木门半掩着,里面传出来兴奋的呼声:“哈哈,这一盘老子又赢了……”
有酒菜香飘了出来,热烘烘的,原来这些角色都在聚赌呢,难怪他们方才没有仔细查视了。
有个声音嘿了嘿,显得心犹不甘地道:“妈的,闷骚哥就会穷叫,胜败兵家常事,有什么了不得,呃,老子喝了就是,下一手不叫你输个**朝天老子就改姓……”
带着三分酒意,一个粗嗓子吼道:“来呀,小矮子,大爷我与你划上三拳,别他娘只会吹牛皮……”
“呸”了一声,小矮子叫道:“你才吹呢!”
粗嗓子豁然大笑道:“我怎么吹?我今天就赢给你看……”
一阵哄笑淹没了叫骂,孟轲宛如可以看见那矮子脸红脖子粗的悻然之状,他淡淡一笑,将门推开,只贝这间石室约有三十平米,十几个形态不一的汉子有七、八个围坐在一张大石桌周缘,桌上摆着各色小菜和酒壶,一张张面孔在壁顶垂悬的巨大桐油灯光照耀下发着兴奋之光,看情形,他们在方才出去之前就已经喝上了,长夜漫漫,这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享受。
一个猥琐的瘦汉子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木床上打着呼噜,另一个大汉却呆呆坐在一个嵌于石壁内的木盒之旁。
孟轲乍一推门而进,已被一个面朝这边坐着的长发汉子发现,他愣了一下,随即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跳了起来喊道:“不好啦,快——”
一个侧身坐着的大胡子瞪他一眼,骂道:“你怎么了?他妈的见了鬼?”
话未说完,另外又有三个人同时发觉了孟轲,他们神色一变,抽出身边的魔法家伙急急跳往一旁。
刹时,整个石室里的人都怔在那里,十数双眼睛恐惧而迷惑的瞪视着孟轲,他们想不出他是怎么进来的!
孟轲搓搓手,道:“各位,夜寒雾重,在这里喝酒取暖可真不错。”
大胡子咽了口唾液,硬着头皮道:“朋友,你走不了的——”
向四周看看,孟轲笑了笑道:“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在于你们如何能在活着的时候捉住我。现在,你们可以放下法器继续喝酒,我问明一件事后马上离开,不打扰各位。”
悄悄的,那个大长发趁着孟轲在说话的当儿,将手伸向嵌在石壁内的木盒里去,木盒里有一个自凿通的壁洞里垂挂下来的小铃铛,另外,还有一个黑色铁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