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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的踏着泥水退后了一大步,苟小灰的一双猪泡眼睁得险些突出了眼眶,他愣愣的瞧着孟轸,好半晌,神色又逐渐阴沉下来!
“姓孟的,难得你有此雅兴找到我灰魔会头上,不过,你可曾考虑到你这一插手的后果么?”
孟扬扬眉,平静的道:“当然,大不了是一条命。”
他顿了顿又笑笑道:“不过,我这条命却须你们赔上很多条命才行,说不定,嗯,阁下就在其中!”
苟小灰莫测高深的哼了哼,而一声惨叫恰巧这时传来,他像是没有听到,神色冷板板的。
“孟轲,你会后悔的!”
孟摇摇头,道:“多少年了,做过千万件这种事,但,我从没有后悔过,因为在这些年之前,唔,我已考虑很久!”
一旁,三少暴厉的道:“来吧!苟小灰,就由无少某人陪你耍上一耍!”
冷冷看了三少一眼,苟道:“三少,你无庸毛遂自荐,咱早就知道你这匹夫是谁!”
狂笑一声,三少闪电般扑了上去,照面之间就是狂猎的气爆,大侧身,一片银芒匹练似的回斩,满空的芦苇粉飞,尚带着隐隐的风雷呼啸之声!
苟小灰大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却那么利落的闪旋而出,上体微仰,双掌已狂烈的斜劈而回,魔法龙卷风雄浑,力可碎石断碑!
满空的泥水四溅中,三少纵横绕舞,寒光似锦带落霞,又是凌厉,又是猛辣,与苟小灰刹时打得难分难解!
孟抿抿唇,懒懒的道:“小苟灰,你这魔法嗯,功夫确是有两下子,但却不够快,记得高手相搏,一发之差也足以断生死,分胜负!”
三少横身酒出片片的精芒,苟小灰连抢五步,大旋身,双掌轮推,劲风澎湃中,他冷森的道:“姓孟的,我不在乎你也下来!”
微眯着眼,孟瞧着二人电光石火般互相攻守了十余次,他安详的道:“别心急,好友,你可能还有机会的。”
七尺之外,一蓬鲜血溅了起来,一个穿着短马甲灯笼裤的汉子跄踉奔出几步,又像瘫了似的委顿水中,他的后颈,翻裂着一条可怖的伤口,热血突突直涌,看情形,这个党徒的性命也快要出窍了……
苟小灰面色冷漠,直如未见,仍以他沉猛的招式与三少往来周旋,掌力在冷芒中绞缠,人影在白头的芦苇丛中掠飞,瞬息间,双方已较斗了三十秒。
老实说,三少为无心会的首要,也是第一流魔法的高手,于川岛群大沼泽之间,提起他的万儿来,凡是魔法界道上朋友没有一个不伸拇指夸声“好!
狂三少三个字挂在人们口边就似是三个响雷,但是,他此刻力敌苟小灰,却竟十分吃力,虽然,目前他已稍微占了些上风!
芦花荡外,响起了一片哗啦啦的水声,阳光反映出一片金芒闪烁,二十多名无心会弟子已赶了过来,他们用大弯刀劈斩着芦杆,迅速包抄向那几个残余的,尚做殊死斗的灰魔会徒而去!
苟小灰左右侧晃,借提晃之力连续出掌,口中沉沉的道:“逃!”
那四名浑身浴血的党徒如逢大赦,呼啸一声,亡命般奔逃向芦苇深处,无鼻猛劈落空,厉声叫道:“半圆,流鸿!”
踏着泥水追上去的无会弟子随即停止了追击,迅速向两侧散开,形成了一个延展幅度甚大的半圆,提尧目注那四名慌张分拨着芦苇逃奔的敌人,突然大吼一声,扬手射出一枚钢杆尖梭,随着他的出手,二十多名无双弟子都同时拔梭掷射,阳光之下,只见繁芒流烁滴溜溜如银蛇飞舞,四名奔逃中的黑手党徒蓦然在泥水中弹跳起来,却又哀嚎着摔倒水里,每个人的头上,背后,四肢,都深插着六七只尖锐的钢梭,他们在乌黑的流水里扑腾,转辗,嚎叫,殷红的血,染得周遭泥泞一片黯紫!
在三少的大魔棒之下,苟小灰倾力攻拒着,他已看见自己手下的悲惨下场,但是,他那张凶恶的面孔上却没有一丝激愤的表情,行动依旧狂悍凌厉,在污浊的水花迸溅里,两人又游斗了一会儿!
孟搓搓手,道:“小灰,你不想逃命么?”
苟小灰猝然向对方施出一招“双爆”,紧跟着又是一招“大旋龙卷风”,在三少的回转掠闪里,他狞声笑道:“孟轲,假若我想走,你们也拦他不住!”
孟霎霎眼,道:“当然,但你可以试试。”
三少大吼一声,大魔棒左右交挥,霍霍砍劈,卷起漫天的银电精芒,那么歹毒的攻去,四周的空气在打着小小的旋转,尖利的呼啸自刀刃上溢出,似冤魂的泣嚎!
大笑着,苟小灰上下翻飞,波出如浪,波波缀连,式式相贯,只避不退的拆拦还攻:“三少,这才够得上味!”
猝然一电中锋直戳,三少上身侧仰,在仰身之间,也未看见他有什么特殊的动作,三团拳大的物体,吐射着蓝汪汪的六角星芒,闪电般飞击向勾灰灰上中下三盘,而当这三枚飞星方才映现空中,他借着转旋上身之力,又是三枚飞星电射到敌人左右及头顶三个部位!
“噫”了一声,苟小灰蓦地跃起,在虚空中滚桶般侧横飘出,双掌同时暴探,在满空的飞星迸射中,三少口中喷出火,两手齐挥,十三枚泛着蓝光的精钢飞星已摇曳不定的布成一面多角度的罗网交射卷上!
半空中,苟小灰庞大的身躯蓦而颤抖了一下,他猛一挺身,竟然如一只脱弦的怒矢般笔直冲上去六丈多远!
孟轲冷冷一笑,叫道:“你逃不掉!”
叫声里他轻飘飘的凌空拔出寻丈,他身形一曲一卷,又突地舒展,就宛如一条云中的紫龙冲飞而去,那么美妙及凌厉的扑向苟小灰!
苟小灰在空中一个翻滚,整张面孔已在这刹那变成青紫之色,一脸的横肉紧绷若欲裂开,他一双小眼像带着血般死瞪着孟,右臂一抛,一条五尺多长,三寸宽窄的布带已摔了过来,这条布带鼓鼓的,分成一截一截,仿佛病蛇般懒懒缠向孟的上身!
眉梢子一扬,孟冷冷一叱,掌后似欲回千百年来流逝的时光,那么狠辣而快速的倏出猝收,身形同时斜掠向右方——
布带响起一声沉闷的涨裂声,一片白蒙蒙的灰粉似浓雾般籁籁笼罩迷漫,而另一声极为低哑的,呻吟般的哼卿亦几不可闻的传入孟耳中,他闭住呼吸,窒着嗓子低喊:“快躲!”
逆着风,孟一口气凌空掠出十九丈,目光一扫,下面的无心会人马亦已纷纷奔出,个个掩着口鼻,三少正在绕过烟雾企图继续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