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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没事吧?”出了大殿,淮安还心有余悸。
刘璨手段本就非常人可比,况且还是练武之人,要杀大人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易如反掌。
淮安甚至都不敢想,他要是晚到一步,大人会怎么样。
傅绍堂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两道很明显的掐痕,看得出刚刚刘璨是真的想杀他了。
原本他还只是猜测,当年杜时雍贪污一案跟他有关,但今日从他的反应看来,这绝对不是有关这么简单……他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为什么这么害怕皇帝重审旧案?
“没事,回去吧。”傅绍堂淡淡地说道,“这几天多派些人手去栊月庵。”
刘璨绝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他都要先把自己的家人保护好。
“大人的意思,是刘公公会对夫人不利?”淮安很是诧异,方才刘璨对他下手,就已经够令他感到震惊了,这会儿大人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委实让他不解。
“不一定。刘璨这个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不得不防。”
他语气平和,听到淮安耳中,却心生寒意,“大人如今是真的跟刘公公撕破脸皮了?”
傅绍堂足下一顿,望着碧蓝如洗的天际,道:“是啊。从此我们就孤立无援了。”
刘璨在内宫有贵妃相助,在外朝又安插了暗线,确实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幸好这些年傅绍堂跟在刘璨身边,对他的底细还有些了解,要不然真的会措手不及。
淮安低头:“可要把这事告诉杜公子?”
杜公子虽说初到京城,但他这些年在暗中培植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兴许他能帮一帮大人也说不定。
傅绍堂摇摇头:“这是我与刘璨之间的事。他就算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万一刘公公真的要对您下手,您……”岂不是无路可逃了!
大人这些年帮着刘公公做了不少事,也留了一些把柄在他手上,两人决裂,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放心吧,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刘璨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毕竟还要靠我这个吏部尚书,去拉拢朝官。”
“那您……还会帮他吗?”淮安几步跟上傅绍堂,有些担忧道:“我总觉得刘公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您。”
傅绍堂一步一步走下汉白玉台阶,“如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旁的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
…………
三日后,陆澹抓到了将银两偷运回杨府的重要人证,禀告皇帝之后,皇帝将杨铮从牢里放了出来,让杨铮帮着一同清查当年杜时雍贪墨一案,以及追回剩余的银两。
现在最令皇帝焦头烂额的,并非杨铮有没有罪,而是当年贪墨案到底有没有判错。
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就连百姓三天两头就到御前来闹,可谓是人心惶惶……再不查清楚,他连上个朝都没得安稳。
据探子来报,边关邻国已经在集结兵马,准备南下攻打我朝……打的是逼昏君退位的旗号。
当年杜时雍在尚书位时,没少开仓赈灾,救济边境百姓,百姓一听他是冤枉的,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的,还主动帮着边邻小国,说要一同把他这个昏君给拉下台。
越说越是离谱,闹得皇帝大半个月都没睡个安稳觉……每天光是处理探子从边关带来的情报,就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不知是操劳过度还是有人做了手脚,他没几天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的,他宫里的妃嫔跪了一地,哭天抢地的声音挤满了整个皇宫。
杨铮进宫探病,却觉得甚是奇怪,前几日皇帝虽然动怒,但身体还不至于这么糟糕,他有些担忧地问陆澹:“我不在朝中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
陆澹恭敬地答道:“除了贪污一案重审,似乎也没发生什么特殊的。”
杨铮皱了皱眉,问旁边把脉的御医,“皇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
太医把脉把了大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捋着胡须摇摇头:“皇上确实有些怒火攻心……但按理说,臣施针之后就能醒来。”
“现在这个情形……倒是有些不寻常。还请阁老多宽限几日,让我们这帮老臣好好查查。”
杨铮也知道现在多说无益,看了龙床上病怏怏的皇帝一眼,又看看他近身伺候的,道:“刘公公这些天都在忙什么?怎不见他来皇上身边伺候?”
宫女听到这话,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回大人的话,刘公公家中老母得了重病,前些天便回乡探病去了。这几日一直就不在皇城。”
难道是他想错了?
“刘美人呢?她如今在何处?”杨铮又问。
刘美人就是刘璨送进宫的那个表妹,深受皇帝恩宠,不过一直没有怀上龙嗣……
“刘美人……刘美人她前几天冲撞了皇上,被皇上禁足在宫里了。”
这么凑巧……
“没有来这儿探望过皇上?”杨铮还有些疑惑。
宫女点头,“太医说皇上需要静养,除了皇后和几个侍疾的妃位娘娘,谁都不得来这儿探视。”
难道皇上的病真的跟刘璨没有一点关系?
杨铮怎么想都想不通,不过现在问的问不出什么来了,摆了摆手,让宫女先退下了,又跟御医说:“务必要把皇上的病治好。朝中局势这么紧张,实在离不开皇上。”
御医低头应是,等出了皇帝的寝殿,陆澹才开口,“老师怀疑皇上的病,是刘璨做的手脚?”
杨铮神色有些凝重:“我只是这么猜测。也没有什么证据。你这些天见刘璨,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陆澹摇摇头,“学生也有许久没看到他了。”
“傅绍堂那边呢?自从皇上下旨重审旧案之后,他又做了什么?”杨铮又问。
他入狱的事,是谁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陆澹还是摇头:“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府中,比往常还要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