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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在儿媳妇们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亦是被这漫天高飞的明灯惊到。
年幼的五姑娘和六姑娘倚在大长公身边,指着天上的明灯问:“祖母,那是什么?!”
“回大长公主、五姑娘!”院里的婆子笑盈盈回答,“那是百姓自发为我们白家军祈福放的明灯。”
大长公主心头百般滋味,哽咽道:“大都百姓,没忘我白家军啊……”
白卿言姐妹四人见大长公主立于廊下,行礼了,陪大长公主看这漫天的明灯。
直到明灯散去,白卿言正要扶着大长公主回屋时,卢平随守垂花门的婆子匆匆进来。
见主子们人都在院中,卢平上前行礼:“大长公主,各位夫人、姑娘,传来消息,南城门被叩开,背插令箭的信使快马飞骑直奔皇宫!”
背插令箭是军报,从南城门入……来自南疆。
入城门不报,快马直奔皇宫,不是好兆头。
白卿言头皮一麻,整个镇国公府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
她用力握紧大长公主的手,转头看向脊背僵直的大长公主,说:“祖母,该看您、母亲,还有诸位婶婶了……”
白卿言话音一落,几个婶婶便已经撑不住眼泪断线,挺着肚子的五婶更是死死绞住帕子,双腿发软。
大长公主呼吸错乱了片刻还是稳了下来,她紧握手中虎头杖,挺直脊梁:“该来的总是要来,走吧!我们去门口等消息!”
大长公主为首,带着白家满门女眷一路行至国公府门前。
镇国公府外已经聚了不少提灯撑伞的百姓,他们听闻背插令箭的军报信使快马飞骑直奔皇宫沿途未喊捷报,纷纷冒雪而来聚到国公府门前等宫中传信,私语寒暄。
“二叔!这么冷的天您咋也来了呀……”
“听说有军报回来了,没听见信使报信,就赶来国公府等消息,你咋也来哩?!”
“我也是听说军报的信使直奔皇宫,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过来等着听听!”
“巧了!我也是听信儿过来的,信使进城门不报,不是什么好事!只求老天爷开眼,可别让国公爷和白府儿郎有事啊!”
突然,挂着一排气派红灯的镇国公府朱漆红门缓缓打开,只见大长公主携白家女眷在白府护卫保护之下,亲自出来等消息。
“咦!国公府门开了!”
“国公府也出来等消息了吧!”
“虎头杖!那不是大长公主吗?!”
百姓忙跪下叩首:“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想到刚才漫天的明灯,心中一酸,将虎头杖递给蒋嬷嬷,带白家女眷对百姓一拜。
直起身,白卿言见陈庆生立于百姓之中对她点头示意一切办妥,她略略颔首。
“郝管家!”董氏回头吩咐管家道,“让厨房备上热汤肉饼,分给大家!宫里消息还不知道多久送出来,大年夜的大家都陪我们在这里守着,别冻坏了!”
“是夫人!”郝管家忙转身回府,命人准备。
没过一会儿,只见有两匹飞马朝镇国公府的方向而来,所有人都提起了心,却见是下马的是白卿言的两位舅舅,董清平和董清岳。
董清平将马匹缰绳交给国公府下人,看了眼立在门口的百姓,董清平、董清岳踏上国公府台阶,对大长公主行礼。
“哥哥、清岳,你们怎么来了?!”董氏眼眶发红。
“刚才得了消息,说令箭信使叩开南城门,进门而不报战况,母亲不放心让我和弟弟过来看看!”董清平手里攥着马鞭,说话时嘴角全是。
白卿言心头发热,恭恭敬敬对两位舅舅福身行礼。
董清平对白卿言笑了笑,陪着白家女眷立在一旁等消息。
董清岳倒是走到白卿言的面前,抬手摸了摸白卿言的发顶:“放心,你爹爹和弟弟不会有事的!”
白卿言点了点头。
半盏茶不到的时间,秦朗也策马而来,他恭恭敬敬对长辈行礼之后,走至白锦绣的面前扶住她,看着白锦绣双眸通红的模样,柔声安抚。
除夕之夜,原本红灯长街应该无人,人人都应该在家中团聚守岁。
可镇国公府门前,时不时就有闻讯而来的百姓,或是世家子弟替家中祖父或是父亲打探消息,定勇侯世子来到白府门前的时候,着实是想不到,镇国公府门口已经站了这么多人……
没过多久,明达伯的第三子也到了。
白卿言看着这些冒雪而来的世家,看着这满城陪他们站在风雪中的百姓,她知道……她所能依仗护住白家,逼迫今上的形势……已经来了!
天香楼二楼隔窗,萧容衍负手而立,望着长街尽头一片灯火之中的镇国公府,楼下时不时便有三三两两的百姓提灯而过,或有骏马飞驰直奔镇国公府。
他手里摩梭着那枚玉蝉,眉目深沉。
萧容衍从不相信什么深得人心、众望所归,若非有人殚精竭力,费尽心机布局,哪来白家这般气势如虹的万众归心?
白家如今这民心所向的局面,到像是那位白大姑娘一手做出来的。
从白卿言劝秦朗自请去世子位开始,萧容衍就知道这位白大姑娘是成大事者。
只是可惜啊,白家满门将才……被这大晋昏聩的君王和无能的皇子害死在了南疆。倘若他大燕能有白家这样忠勇的世代忠良,何愁不兴盛?真是可惜……
“主子,属下无能,主子给的期限已到,可消息来源属下只差出来一个大概!”
萧容衍闻声并未回头:“说……”
“给管家送信的乞丐说不认识让他送信之人,但是他曾远远瞧见过满江楼的掌柜同那人打招呼,看样子是熟人。属下前去询问满江楼的掌柜,那掌柜眼神闪烁称说不知道属下说的是谁,后来属下派人一直守在满江楼,今天下午见满江楼的掌柜同一人神神秘秘说起这事儿让那人多加小心,属下便向店小二打听,店小二说是那位是镇国公府上的,不清楚那位爷是不是管事,只知道是替白家大姑娘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