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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雾中人
古语有云:人各有命!
三年多的时间,当初的姜府小少爷,也是黄发扎辫的小小道童了。穿着红肚兜,剪去一半的大人裤子,谁敢说这就是那姜府的小少爷?
三年流浪,道士也是不易。道家云游没有化缘的说法,他们道观虽也靠香火鼎盛来养活自己。他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也真的不需要吃人家口中的饭。
风餐露宿,饱受四季风霜雨雪。
大夏,道士已经走了一遍。道士理理昨天刚换的长衫,整整发冠,蹬蹬腿,从后面竹筐中取出新衣服利落给小孩换上,去河边洗把脸,领着孩子就往前面走。
越走越近,前方城墙的轮廓隐隐从雾中现出,斑驳的城墙越发清楚,道士的心越惊异害怕。
当年这城远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现在,荒坟野地,城墙斑驳的长些苔藓!
“师父,这是哪儿?怎么这么荒凉?”
“这儿?”道士低头,看看眼下的孩子,心儿一颤:“这儿是姜城!赶紧动身,我们快些赶路,不然天色又晚!”孩子闷闷的狠狠点点头,使劲跨着步跟上道士。越走越想回去看看,扭扭后面的小竹筐,斜着眼瞧出一个字:江!他认识这个字!和自己名字很像,都是一个音。
任凭前方路途遥远,此时心中却有了方向!或许无从说起,但是,我肯定有了向往的光芒!
一路走到了京城,这里的繁华任凭姜子想象也想不出。人来人往的城门,挤得道士汗流浃背。也可能是急的,前几天师门的一封传信,却让道士万般不肯也要硬着头皮来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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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仙门断凡缘!凡人眼中的仙人可只手遮天,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追星赶月,可长生不老,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凡间的传说中,山高必有仙人宿,很多人翻山越岭追寻仙人踪迹,都是失败告终,仙人越遥不可及,人越迫切追寻。反而平平淡淡活着自己,才更能让仙人得到青睐。人们叫此: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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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数不胜数,人多了,就会有团伙。这样,正规且响亮的团伙就接二连三的诞生了:门派。
“我家师叔明天要收个徒弟,到时候这儿有吃有喝,你来不来?”茂密灌木下两个小胖子,在里面正抢着吃东西呢!这树丛还挺茂密的,常人一扫眼还真看不出一个什么来,最多就看到灌木动来动去,最多红着脸就走了。胖小子嘴里的糕团还没咽下去,就呜呜渣渣的嘟囔。别看他说话,他可没耽误吃呢!还没说完,两个糕团就把嘴巴塞的鼓鼓的,像吃不下的松鼠一样。
“我不来,我在家也有吃有喝。你家师叔我最不喜欢了!他收个徒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胖小子赶紧又塞两个,又拿两个,看着下面还剩两个,把手中糕团挪挪地方,又摸了两个。呜呜咽咽说着:“我师叔可好了,他徒弟也是好东西!”说完拿着糕团嘟嘟的冲了出去。留下一张白绢和一个懵懵的小胖丫头!
小胖子一路走着,心神不宁的样子,踢着小石子慢慢走。
“嘿,胖小子,是不是又去偷鸡腿了?”
“才没有,你这黑大个!什么不知道,就喜欢在这儿胡说八道!!!”小胖子绷起脸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点点的黑小子。
“嗯嗯,不知道偷多少次了!还狡辩?我说的才没有错。好了,好了,师父叫你快过去,到处找不到你人!”黑小子居高临下看到小胖子满脸怒火的样子也不说什么了,直接搬出师父来。
“哼,要不是师父,我一定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小胖子凶凶的说,倒把黑小子给唬的吓一跳,说完“登登登”就跑了!
“嘿,你这臭小子,别给我逮到,打不死你!!”还准备再吆喝几声,看人都跑远了,喊也没有用了!人也都过来了,吼两句出了气就行了。然后,黑小子跳下去就往下面山脚走去。
“师父,你找我做什么?”胖小子门头一拜,推门进去,嚯,别说!看上去就是大胖对小胖!
“没别的事!你师叔阿,明天呢,就带着你的小师弟呢回来了!我就把你叫来和你说一说,到时候不要再乱跑了!明天起个大早,就要准备接你师叔了!”
“明天早起?阿,我还要早起?”
红衣大胖子一瞪眼:“怎么?你不乐意?不乐意也得早起,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小胖子顿时唯唯诺诺,心中默默想着:“怎么摊上这么个倒霉师父?”诅咒自己的师父少说也有一百多遍。
“嗯嗯,哼,我知道了!!!黑小子是去哪儿?”
“什么黑小子!叫师兄!年纪不大,礼都不讲?”红衣大胖子佯怒,胖小子没怕,嘿嘿的凑过去:“是不是又给你叫去买东西了?”
红衣大胖子听了一嘟脸,脸一下子拉下来了:“滚!”
胖小子嘿嘿几声,扭头就朝外面跑去,门都没有关拢,留下一条夕阳还有门上纸糊糊投下模糊的光影。红胖子蹬蹬脚,转眼就到了门口,放开门四处看看,看到还没跑远的小胖子正扭着屁股蹦哒蹦哒的正欢呢?心中不禁一乐,眉眼马上就舒展开来。
小胖子哪都没有去,就是去下山去找自己的师兄去了。
正巧,正赶上了刚才那个黑小子上山的时候。
“师兄,这么巧?师父刚才让我接你来了!好大的东西,师兄,我帮你扛一会!”说着就要抢着把黑小子上边的东西给抢过来!
黑小子脸一绷,双手死死抓住:“上次买了肉脯果蔬被你一接回去时就少了三斤多,这次我才不给你摸!”胖小子一听,虽然是这个理,但是还是得抢来是不?两人你拉我扯的就这边嘀嘀咕咕打闹起来。
现在傍晚,上山小路人很少,山雾也盖到了山腰,远远看去,云里雾里更令人神往。
天地突然一道闪光,直接打向山腰,并无太大动静,但是却真的把这边黑小子和胖小子吓唬的不轻。苹果,橘子,烧鸡骨碌碌滚了一地。
“谁?谁在那儿?这儿可是万气宗,我们可是赤火真人的弟子!容不得你等在这儿撒野!快块报上名字来!”黑小子一马当先,侧身立在胖小子前边,双眼炯炯看着前方雾蒙蒙的灌木丛!
隐隐约约,一人一身青袍白靴渐渐从雾中脱身而出!
“赤火师叔?你们是谁?赤火师叔的弟子为何如此年幼?”来人歪着脑袋,侧着耳朵好像瞎子一样,听声辩位。
“你又是谁?哪路妖人?要是不说个明白,我和刘世祖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对,对!!对,绝对不会…………不会,让你离开。”黑小子说的话字字铿锵有力,躲在身后的胖子反而说的倒有点有气无力。
“刘世祖?刘世祖?石劫,石劫?”青年人反复念叨几句,揉揉眼皮:“呵,我怎么到这儿了?妖人,我倒真是个妖人!!!”说完,走进雾里,无影无踪,了无痕迹。
前脚青年还没走远,赤火就撸着袖子风风火火的过来了,口中还大叫,像打了惊天大雷一样:“大黑,小胖子!怎么那么慢?怎么丢了一地?快,收收!快回去!”手上指挥着自己徒弟收拾东西,脸却像后山的碧寒潭转去,他感觉有什么强大的东西在那边……好可怕的东西!
“龙大爷,我来看看你了。”
“我命运多舛,天煞孤星一个,可你为什么还是没有避开我?为什么要连累自己?有必要牺牲那么多?”
“你说你我都是命运安排,可是,你不是早就背叛了命运了?”
心中有思难再叙,面上有泪不单行。
抽咽握刀割破心尖,凝出一滴此生血。
这血红光熠熠,若不是自己好生克制,恐怕这光芒可照万里,这气可漫洪荒!一道彩光慢慢护持着血滴子朝着湖底走去,顺着一洞蜿蜒前行,徐徐向前。
“嗖”一声,一眨眼的功夫。血滴就消失不见了,青年意识如潮退下回到潭底看看刚才的洞口,简简单单的洞口,圆形,像水中生物的洞穴。
意识轻轻拂过洞口,稳稳刻下三个字:水龙洞!
岸上,青年阴沉着脸,低着头徐徐朝雾中走去,渐行渐远,渐远渐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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