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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瑶民们听到邓家辉如此强词夺理避重就轻,全都在外面议论起来,本来众人以为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在见到邓家辉如此后,心中的天枰不由的向李大兴所说的靠拢。
特别是那数十名瑶王寨出来的瑶民,听闻受瑶王寨全寨瑶民们敬重的王珍老师,竟然不是死于恶疾,她的死另有隐情后,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虽然这一任的大寨主有些不务正业,言行举止根本就不像历任大寨主,但是他始终接掌了大寨主之位,如何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邓家辉此时心确实有些乱了,他本就不是枭雄一类的接掌者,从小在瑶王寨那样封闭的环境下长大,能把王珍的事情处理的那么好,全是数十年来积攒下来的权谋斗争经验的结果,并不是他擅长犯罪,再说十几年过去了,王珍的事情他自己都已经淡忘了,没想到还有一天,会被人挖出来。
刘子棋坐在李大兴家里,虽然自己没有去晒谷场,但是晒谷场中发生的事情,他却一清二楚,手中轻抚着清刀,旁边桌! 子上,放着一枚玉璧,已经把玉璧从身上拿下来的刘子棋,神识轻易就能笼罩住整座瑶寨,因此根本就不怕有人耍什么花样。
“爸,当年拆散你和王珍阿姨,逼你坠入神王岭九幽泉的三个凶手,今rì已经俯就缚了,子棋帮你了却这段仇恨,今后你去了那边,也有脸面见王珍阿姨了。
虽然你们并不是我的父母,但是没有你们,也不会有我刘子棋的今天,因此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我的父母,希望在天有灵,能让我下辈子,真正成为你们的孩子,好好孝敬你们二位!”刘子棋轻抚清刀。带着情感的话语,让清刀中的刀灵听了都不由的发出铮铮刀吟声。
晒谷场祭祀堂中,邓先成看着身边的邓家辉,心中叹息一声,心知邓家辉这么说。那么就说明王珍的事情肯定有鬼了。虽然不能拿大寨主来审问,但是眼前就有三个证人,长正和长运是当年大寨主的护卫祭司,据邓长兴交代。两人全程参与了邓家辉的恶行。
只要逼问他们,他们把事实交代清楚了,那么无论邓家辉承认不承认,这个事情都算是铁案了,在来之前邓先成就已经请示过老寨主夫人。主母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是却也是xìng情中人,对王珍老师的敬重也是发自内心,听闻王珍死于邓家辉之手,身前甚至还受到过侵犯,主母又如何还敢包庇自己的儿子,只能交出主母藤杖,任由邓先成做主了。
好在大寨主一脉的血脉没有断绝,邓家辉的妻子给他生下了两个儿子。就算邓家辉被执行了极刑,邓家一样能执掌瑶寨,综合考虑之下,为了挽回祭司们的心,为了挽回铜山瑶寨以及其他瑶寨瑶民们的心。主母只能选择壁虎断尾,保全邓家传承放弃大寨主了。
“二弟、三弟,摆下大通灵阵,我要亲自审问长正和长运。如果事情正如大兴所言,那么我就要履行大祭司的职责。在千名瑶民及全体祭司作证下,罢黜邓家辉大寨主之位,让犯罪之人接受我瑶寨极刑!”邓先成回过头来,冷声对邓光华和邓晶亮吩咐道。
邓家辉听邓先成这么说后,脸sè顿时变得一阵死灰,双腿无力的坐落下来,面sè苍白的看着下方的长正和长运,心中大恨不已,如果早知有今rì,当初就该把这三人全都灭口了,看着邓家辉眼眸中不时闪过的凶芒,站在下方的邓长正和邓长运又如何不清楚此时大寨主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没想到邓家辉不仅没有兔死狐悲的伤感,竟然还心生恶念,这样的主人护来又有什么用,与其接受天神搜神之苦,还不如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反正无论如何这一次是逃不了了,死扛也不过是拖延片刻时间罢了。
“大祭司,不用搜神了,我们自己交代吧!”长正抬头看向邓先成,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诸位祭司可以先查证,我和长运都没有被,更没有被修改过记忆,我们交代的一切,都能接受任何查验。”
邓先成闻言点点头,邓光华和邓晶亮起身走下去,两老双手抵在长正和长运的太阳穴上,双目直视两人的眼眸,半响之后这才松手后撤,回头对邓先成及其他祭司点点头,确定两人没有被人施展术法控制。
“十四年前新年刚过不久,此时的大寨主,也就是当年的少寨主邓家辉,因为老寨主病重,暂时接掌了大寨主的工作,虽然还没有正式上任,但是瑶王寨千余年的规矩足以保证,在不久的将来,邓家辉一定会成为岭南山脉众多瑶寨的大寨主。
我和长运是少寨主的护卫祭司,从他还是孩童的时候,我们两兄弟就与邓长兴一起,一直护卫照顾着少寨主,当年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少寨主处理完chūn季各寨防洪布置后,忙碌了一天,就在寨堂与我和长运喝了起来。
当年瑶王寨中的临时学堂,共有四位支教老师,因为瑶王寨是岭南山脉各瑶寨之,聚集的寨民也最多,因此地市教育部门非常重视瑶王寨的支教工作,四名支教老师自从上了瑶王寨后,因为山路遥远又不安全,多年都在瑶寨中教育寨中孩童,甚少离开下山。
当时的王珍王老师,出落的亭亭玉立美艳非寨中诸女可比,而且学识广博一身气质更是出众,少寨主仰慕王老师多年,这在瑶王寨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无论少寨主如何追求王老师,王老师却始终都跟少寨主保持距离,这也让少寨主格外的没面子,心中也因此渐渐由爱转恨。”长正说道这里后,停顿了下来,看着前方一副要吃了他模样的邓家辉,心中那积压了很久的负罪感,总算平缓了很多,如此相信王老师的在天之灵,也能原谅他些许了。
“瑶王寨中的老人都知道,十年来每逢chūn夏交际的时刻,就有一位山外的采药人。会来到瑶王寨短住几rì,而居住的地方就在临时学堂,其他人可能不知道,王老师早就心属那位采药人了,每逢采药人将要进山的时节。她就会一个人默默的站在瑶寨外的山道边等候。
这个事情。也是我们陪着少寨主,在连续三年的观察中,才发现的一个秘密,那天我们跟少寨主在寨堂喝酒。当时无意间说起了王老师,少寨主想到那个采药人就要进山会王老师了,心中那股火怎么都压不下来。
趁着一股酒劲,也不顾我们的劝阻,一个人离开了寨堂。我和长正怕少寨主出事,这才急忙叫上没有喝酒的邓长兴,三人匆匆一路追赶了出去,待到寻找到临时学堂,没有发现少寨主和王老师的行踪后,我们才心感不妙,然后急忙往山寨外的山道赶去。
我们本以为,少寨主就算找到了王老师,最多不过纠缠一翻。发泄完酒劲后也就罢了,却没想到当我们找到少寨主时,看到少教主把王老师打晕了,正在野外做那事,当时我和长正想要阻止。但是少寨主死活不听,并以少寨主的名义命令我们保密。
邓长兴可以作证,我们找到少寨主之前,并不知道少寨主竟然会干出那样的事情。后来少寨主发誓会娶王老师,求我和长正为他保密善后。恰好那个时候老寨主病重,除开少寨主外没有第二个继承人,毕竟瑶王寨不能没有大寨主,出于大局考虑,想着少寨主又承诺会娶王老师,我们也就帮着隐瞒了下来。”长运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他已经知道,当这些事情交代清楚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邓先成和邓光华等十几名祭司听到这里,脸上虽然不动神sè,但是心中却掀起了波澜,没想到老寨主病重之时,代替老寨主执行岭南山脉瑶寨大寨主职务的邓家辉,竟然会在瑶王寨外作出这样的事情,所谓的承诺娶王珍,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其他人可以娶汉人做妻子,唯有大寨主和诸位瑶寨祭司,绝不能娶瑶族人以外的女子做妻子,必须保证瑶寨高层的血统纯正,这一点是十几万岭南山脉瑶民们所共知的事情,因此他们绝不相信,邓家辉会真想娶王珍,那个时候说的话,不过是一个安慰长正和长运他们的借口罢了。
毕竟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从长正和长运交代的事情来看,当他们跟邓长兴一起找到邓家辉的时候,邓家辉已经把王珍给玷污了,那个时候就算他们阻止,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因此只能帮着遮掩和隐瞒。
只是后来为什么发展到要杀害王老师,又把那个跟王老师关系亲密的采药人,逼的逃入神王岭,最后躲入九幽泉,就需要看长正和长运接下来的交代了。
邓家辉听长正和长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交代了出来,本来还有些硬挺的他,此时脸sè苍白一片,挺直的脊梁此时也萎靡了下来,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座椅上,怨毒的目光看着身前的李大兴,邓家辉此时还以为,把这个事情翻出来的人是李大兴。
“既然当时少寨主表示要娶王老师,那为什么又发展到要谋害王老师,并追杀跟王老师关系密切的那个采药人呢?毕竟少寨主那个时候的行为,也只能归咎于酒后一时冲动,并不是有预谋的犯罪,就算有错,也不至于发展到生死相向的地步吧!”邓先成此时是祭祀堂中年纪最大,影响力最大的人,也唯有他才能代主母审问涉及大寨主的案子。
长正听邓先成这么问后,懊悔的说道:“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王珍老师家境殷实,出身书香门第,非常看重声誉及节cāo,加上她早就心有所属,所以当她醒过来后,并不接受少寨主的道歉,她也明白少寨主是酒后犯错,当时虽然没有回复,但是从她的语气和态度,少寨主和我们都清楚,她绝对不会妥协嫁给少寨主。
后来过了两天,王老师依旧照常上课,表现的非常平静,我们还以为这个事情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可是邓长兴却听到临时学堂的支教老师说,王老师已经给上级教育部门写了辞职书,并决定等那个采药人到了瑶王寨后。直接离开瑶王寨。
少寨主得悉这个情况后非常恼火,他心属王老师已久,不久前又得到了她的人,本以为最终生米煮成熟饭后,王老师会对他妥协。可却得到的是这个结果。心中大恨的少寨主一个人偷偷去找了王老师,当时他跟王老师说了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只是等他回来后。带给我们一个噩耗。
少寨主说王老师决定出山后就到jǐng察局告我们,她保留了那天的一些衣物和相关的证据,发誓一定要让少寨主为他所犯过的恶行,承担刑事责任,还说我们三个是帮凶。要一并告我们。
诸位也知道我们瑶寨的规矩,jiānyín妇女要被处以极刑,知情不报要处以一百鞭,我们体质就算能承受一百鞭子,只怕也会被打个半死,今后还会留下病根,一辈子都毁了,再加上老寨主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法定的大寨主继承人。我们也不能让少寨主因为这个事情,而被老寨主处死。
那个时候采药人随时都可能到瑶寨,时间紧迫容不得犹豫,少寨主狠心之下对王老师下了杀心,对我们说无毒不丈夫。不是王老师死就是我们四个死,为了我们四个,为了瑶王寨和岭南瑶寨,必须要作出抉择。因此才出了一个谋害王老师的计划。
事情是我和长运做的,我们用五魂散偷偷放到王老师的水杯中。她喝下的当晚就因为高烧昏迷了,没等到第二天天黑就落了气,期间都是少寨主和我们在照顾他,寨中因为少寨主常年追求王老师,见王老师生病了,少寨主照顾她也并没有怀疑。
山中气温比山下要低很多,临夏之时又是各种恶疾的高发期,各大瑶寨每年那个时节都要病故不少人,因此王老师突发恶疾病故,并没有引起瑶寨中人的怀疑和深究,只是在临时学堂中的另外几名支教老师,对王老师的突然病故有所怀疑。
不过那个时候通讯不便,瑶王寨又深处大山之中,就算脚程快的人走山路,都要一天才能出山,根本就没办法去通知法医尸检,再说他们只是怀疑,也没有实质证据证明什么,这才不了了之了。”
长正说完邓家辉为什么要杀害王珍后,邓先成等人都一阵默然,倒是站在祭祀堂外的诸多瑶民们,纷纷大骂邓家辉等人的不义和无耻,群情激奋之下,几名瑶民甚至从附近捡来石块,朝着邓长兴和长正、长运抛掷过去。
看着外面的情况就要失控了,李大兴一脸愤怒的朝着外面怒喝一声,直接震慑住铜山瑶寨的诸多瑶民后,这才一脸鄙夷的看向坐在主座上的邓家辉,此时的邓家辉,哪还有半分大寨主的威严气势,整个人如丧考妣般瘫坐在座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外面那些瑶民。
“你们杀害王老师还可以看做是为了自保,可为什么会一错再错,竟然要杀害那个采药人,以至于让他儿子在十四年后,找来岭南山脉,扬言要为他父亲和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你们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xìng命,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今天你们能把十四年前的惨案交代清楚,也算是还了死者一个公道,了却了我们瑶寨一桩不义之事。”邓先成瞥了一眼身边的邓家辉,见他一副不堪的模样,心中怒骂其不争气,如果他有老寨主一半能力和德行,也不至于弄的人心尽散走到今天这一步。
邓先成的话,既有说不出的感慨,又有说不出的惋惜,他的意思有两面,如果当初邓家辉他们不斩尽杀绝,想要把那个采药人也杀害,今天这个事情就很可能不会出现,那么十四年前王珍的死,就会被掩埋在历史尘埃中,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但是出于心中的忠义和良知,却又觉得能还死者一个公道,是他的责任,也是瑶寨对王珍的义务,眼前的邓家辉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的秉xìng如何,邓先成如何不清楚,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十四年前,邓家辉就敢作出那样的事情。
“采药人并非普通人,他是玄门中人,他送给王老师一块命符,一旦王老师有危险,他就会马上知道,因此在王老师死后两天,他就赶到了瑶王寨,并怒言王老师的死不是因为恶疾,而是有人害了她。
晚上的时候,他在王老师的宿舍,施展招魂之术,把王老师尚未离开的魂魄招来,从王老师那里了解到了出事的前因后果,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迫不得已要灭口。”长运听邓先成这么说后,也是深深的一叹,懊恼的解说道。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基本已经由长正和长运交代清楚了,从邓长兴和邓家辉的表情态度来看,估计他们交代的事情基本没有什么出入,如此就可以确定,当初瑶王寨支教老师王珍之死,确实是邓家辉和邓长兴、邓长运所为,而邓长兴却有知情不报和帮凶的恶行。
根据瑶寨千余年的寨规,他们的行为除邓长兴外,其他都要处以极刑,极刑并不仅仅是死刑,而是在死刑的基础上,增加了更加残忍的手段方法,是一种极端摧残人的刑法,千余年来正是因为极刑的威慑,这才让瑶民们遵守寨规,不敢有丝毫的逾越,由此可见其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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