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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铁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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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黄昏!

    落日的余辉,笼罩了整个天空,天空中片片云朵,霞光万道。

    此刻,夕阳西下,暮色降临。

    “哗啦,哗啦”

    海水轻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远处村落的点点灯火,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呈现了一个宁静而安详的海边渔村。

    由于村子大多都是李姓,所以又唤作“小李村”

    村民世代以打渔为生,朝三九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上虽说不上多富裕、充足,倒也落得个安然自在。

    终日被海风侵袭,饱受风吹日晒,所以练就了渔民黝黑强壮的身体。

    此刻,在海水礁石上,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少年,光着膀子,坐在礁石上面,赤裸的双脚放在海水里,任由海水冲刷。

    少年眉头紧锁,高高昂起的脖子,注视着远方的天空。只不过,从他那稚嫩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思却不在那些被霞光笼罩的云朵上。

    那目光带着些许的迷惑,像是为某件事情而在烦恼!

    这少年名叫铁蛋,原本不是李家渔村的人。在铁蛋还是婴儿的时候,李家村的渔民出海打渔,在离此地不远处一个名叫“黑风岛”的小岛边上捡来的。

    当时,小铁蛋被放在木盆里,被上好的丝绸、绫缎包裹着全身,在大海中随波逐流。

    “黑风岛”距离小李村十多里地,附近风平浪静,海水清澈,常常有大批的鱼群在此产卵,所以小李村的渔民也大都将渔船停到这里,采珠、捕虾、挖蛤蜊。

    回到村里后,大家商议决定把这个孩子过续给村里的一位鳏夫,算是当孙子般来收养。

    李鳏夫无儿无女,非常疼爱这个孩子。无奈年世已高,出海打渔的行当算是落下了,只能给村里其他渔户补补渔网、修修渔船。日子过的那叫清贫,好在李家渔村民风淳朴。

    今天你家给一点、明天他家送一顿。到也勉强度日,虽然如此,但这孩子看上去还是瘦弱纤细,弱不禁风,满脸菜色。

    在村民将铁蛋从大海带回村子里时,还发现木盆里有一块用白色丝绸包裹着的玉佩,做工精良考究,上面撰刻着三个古朴的小字。

    后来,李鳏夫拿着那块玉佩,用三条晒好的大咸鱼条子,到集市上找到测字先生,才知道这三个小字原来是“楼青云”,大概是这孩子的生父、生母所起的名字。

    在小李村有种说法:”贱名好养”

    所以渔村里,大多年纪相仿的孩子,都是“铁蛋、二蛋、大胖、小胖…”之类的,也都没什么正式的名字。

    为了给孩子一个念想,所以取名字的时候,就用了玉佩上的字,这对于小李村其他的孩子来说,算的上是一个很“文雅”的名字。

    不过,对于大字不识一个的小李村村民来说,“楼青云”比较拗口难念,所以也就一直“铁蛋、铁蛋”的叫着,久而久之也都忘记了这么一茬。

    就这样,爷孙两人相依为命,虽然没有血缘之因,倒也存有养育之果。所以小铁蛋也特别的孝顺、懂事。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本应该嘻戏玩耍的童年,却是为生计所奔波,过早的承受住生活的重担,所以小铁蛋的心智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许多。

    在小李村人的眼中,小铁蛋是一个执着的人,有一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格。

    一年冬天,大雪纷飞,天气异常寒冷,李鳏夫因此感染风寒,病倒了。请了好些个郎中也不见的好转,后来郎中偶然想起医书上的一个偏方:用“鱼阳草“熬成的汤药可能会对李鳏夫的病情有所帮助。

    看着日渐消瘦、茶饭不思的李鳏夫,小铁蛋二话不说背起蓑衣冲入鹅毛般的大雪中。

    三天后的夜晚,全身冻僵,脸色发青的小铁蛋借着朦胧夜色回到家中,一句话没说,当即倒在茅草屋的木门旁。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株“鱼阳草”,任凭众人怎么也掰不开!

    李鳏夫的风寒也因为这株“鱼阳草”而治愈。

    “鱼阳草”不是草,而是一种在海水中的鱼,全身赤红、呈阳性,对风寒有很好治愈的效果。然而这种鱼,仅生活在五米深的海水中,依附别的鱼群而不停的改变位置。

    要想得到这种鱼的唯一方法,就必须潜入深海盯准白天阳光照射最多的礁石旁,固地死守!

    要知道,这可是寒冷的冬天,在冰冷的海水中,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如果没有这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和一股子信念,是很难做到的。

    铁蛋有一个秘密,和谁都没有说过。

    自从前年夏季,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道闪电击中了铁蛋。

    铁蛋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后发现自己脑海中多了一些东西,有一个让他觉得很熟悉的人,在对着他说一些奇怪的话。每次他想看清那个人影时,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惊醒。

    从那以后,每天傍晚的时候,铁蛋总会一个人在海边莫名的发呆,一座就是好几个时辰。

    村里的人都说铁蛋被雷击傻了。

    为此,李鳏夫找了好些个郎中,也没治好铁蛋的“发呆病”。

    这天铁蛋又坐在海边,一个人双手抱头,面相天空,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天上的云朵。

    这时,陷入“呆滞”中的少年却没有发现。

    在他身后一个胖嘟嘟的、圆敦敦的少年,左手拿着一个鸡腿,右手捂着想笑却没笑出来的嘴巴,佝偻着身子,正蹑手蹑脚的向着自己的背后慢慢靠近……

    “大…大胖哥,我知道是你,别藏了,这次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少年转身,擦了擦手,急忙跑了过去。

    “铁蛋啊,整个村子里还是你最了解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看,这次胖哥我给你带了一个大鸡腿。我和你说,这可是我父亲用一条大红眼从隔壁村子里换来的。

    “怎么样,还是胖哥对你好吧,跟着胖哥混,天天有肉吃。”圆嘟嘟的胖少年把鸡腿递了过去,用满嘴油腻的嘴巴说道。

    “吱…嗯…大胖哥对我最好了。”嘴巴里被鸡腿塞的满满的,狼吞虎咽的清瘦少年,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这个胖嘟嘟的少年,大名李大胖,父亲是这个小渔村的村长。对于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渔村来说也算是个”权贵子弟。”

    两个人年纪相仿,又是同村,从小又是一起长大。

    李大胖比铁蛋年长几岁,对于又家中独子的李大胖来说,总算在铁蛋这里找到了作为兄长的感觉,所以平时对家中困难的铁蛋颇为照顾。

    “铁蛋,明天我啊爸要去集市上,你和我一起去吧,集市上可好玩了。”

    “好,等我回去和爷爷说一声。”

    此刻,夜幕笼罩大地,海风呼啸,炊烟袅袅!

    一处破旧的茅草屋旁,一位胡须发白,身形单薄的老人,依靠在木门旁,看着漆黑远处的夜空。

    “爷爷...我...回来晚了,大胖哥明天要和村长去集市,我想去看看。”楼青云说完满脸期待的表情。

    “咳咳!”

    “去见见世面也好,小心点”。看着转身走进屋中的铁蛋,老人溺爱的神情由衷而显。

    “我也没多长时间可活了,咳咳!真担心,我走了以后...看来,他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总不能老拴着这孩子,让他去学门手艺也好,这样我走了以后...”打定注意之后,老人关上了木门。

    …………

    第二天一大早,铁蛋就被李鳏夫早早的唤起。千叮嘱,万嘱咐要牢牢的跟紧村长的马车,不准独自乱跑。

    一辆满载咸鱼干的马车,浩浩荡荡的行驶在通往青峰城的路上,李大胖和小铁蛋就坐在这些腥味熏天的咸鱼干上,一路上有说又笑。

    基本上也都是李大胖,用着他那肥嘟嘟、带着泡沫星子的大嘴在侃侃而谈,全然没有注意在马车前面三个精壮大汉和李村长满脸戒备的神情。

    小李村靠海,离通往青峰城的官道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要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虽然只是从森林边缘走过,但也十分危险,如果不是这次村子里要准备过冬的物资储备,那么自己的村子情愿在等上几天,等到那些“走商”来到村子里直接交换物品,虽然价格上会有些吃亏,但好在安全没风险。

    今年的冬天,雪来的特别早。往年这个时候,还要等到大红眼鱼群迁徙的时候,才会下雪。可是时间不等人啊,要是在过个两三个月,村子里没柴、没盐。今年冬天怕是异常难过,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老人,都撑不过这个冬天结束。所以,只有趁大雪没有封闭道路的时候,到青峰城去换些过冬的物资储备来。

    月落大森林,位于临安郡正中部,横跨了临安郡一半的土地。南面靠海,西接青峰城,东接祁山城,南面正是临安郡的郡城临安城。

    “呱呱”

    漆黑的森林里,不时有各种奇怪的声音传来,到处屹立着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马车走在腐败干枯的枝干上,嘎吱嘎吱作响,到处都透露出一种森冷、阴寒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