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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真灭鬼啦!!真。。。。。。’
‘不要啊!!!’
哀嚎像疾风猛地刮过掀起的浪涛一般此起彼伏,拱起了一团炫目绿光。那绿光在挣脱这团恐惧漩涡的边缘时,猛地绽放开去,四散的绿线像是一丛被春风扶起的饱满枝条,簇拥着一个黑影从中飞身而出。
‘站住!’恼怒的呼喝声当空炸响,三道应声落下的凌厉绿线如同切开天幕的刀光,带着旁观被一分为四的暗红色穹顶朝前头一个一脚一个鬼头飞速向前急进的青年气势冲冲地逼了过去。那青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横生的险象,依旧头也不回地继续着拿身下鬼犯当垫脚石的残酷事业,俨然一个上进富家子弟的模样。
柳还望——飞身而出的那个黑影自然是它了——当然不会天真到对方的表现是出于草包,它深知这恰恰是对方艺高鬼胆大的体现,向来喜欢成人之恶的柳还望,哪里会不尽量满足这托大恶鬼的炫技请求?只见它左右手齐齐朝外大张,凌空摆出一个白鹤展翅的架势,左右各两枚青木珠便随之脱手飞出,拖着能让乏味的坐标系添上“前凸-后翘”美名的漂亮弧线夹攻了过去。
那青年恶鬼当真没让柳还望失望,就在它又往前跑出了三十来米以后,上身急急下压将身子折成了一个直角让过了射来的第一道绿光,旋即左脚虚抬、右脚猛踏,在又一个死有余辜的鬼犯的惨嚎声中腾空转成了一个陀螺,两记扫腿雨刮一般接连扫过,秋风扫落叶般将接踵而来的两枚青木珠踢开。待那青年恶鬼完成这套动作落到鬼头上,只见它就势矮身,两手插入脚下鬼堆各抽出一名向羊羔般哇哇叫着的鬼犯,轻易得如同91公斤级举重选手投掷一枚乒乓球一般,猛地将它们朝自左右两边逼来的四道弧光扔去——‘啊!啊!’两声嚎啕话音未落,这一轮攻势已然消散于无形。这番兔起鹘落的应对,就连发难的柳还望都看得不禁暗自叫好。
抬起左手拍开朝自己小腹射来的一枚,尔后反手抓住了瞄准自己眉心的一颗,青年恶鬼见落到鬼堆上头的柳还望总算不再动作,这才面露微笑,双手合抱一揖,问道:‘这位同仁,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么大动干戈?’
柳还望眉头紧扣、嘴角下压,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见那青年面露疑惑,这才白眼一翻,厉声喝道:‘踩了老子的头,还当没事发生过?’话刚说完,底下因它的残暴手段陷入骚动的鬼犯们不住胡乱拨动的头部令它险些站立不稳,直到柳还望骂骂咧咧地狠狠踩了它们一通才又安分了起来。
那青年闻言,嘴大张成〇型,随即面露愧色,弯身朝柳还望深深一揖,口吻恭谨又真挚:‘很抱歉。方才我不知道兄台你在鬼犯堆中,所以落脚也没有详加考量,这才冒犯了兄台。你没被伤到吧?如果有,我真是百死莫赎了。’
没料到对方的态度会这么好,柳还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诘难,又心想通关要紧,既然这青年认错,实在没必要多生枝节,尤其它刚刚一番显山露水,柳还望已经知道这恶鬼实力跟自己不分高下,由是嘴中含糊地说了几句诸如“嗯,听起来也合理”的话,便摆摆手赶它离开。
‘得罪,得罪。’青年恶鬼又抱拳一揖,当即转身作势要走。柳还望刚要随着它脚步往门柱去赶,谁想那青年拢起伸出的脚,蓦地回转身来,一手搔着头,面上挂着略显不好意思的笑容看着柳还望说:
‘对了兄台,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讲不讲好。’
柳还望眉头一皱,面无表情地定定看着它,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满腹狐疑。它贴在腿上的右手,指头不自觉地敲了一圈。
‘哈哈,是这样。’青年权当柳还望是默认了,面上的尴尬舒展开来,音量提高了一点,说道:‘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兄台你与其发出大量精度不高的散射,可能还不如集中力量发出一道高精度的攻击来得有效。’说着,青年展开右拳露出掌心的青木珠,轻轻朝上一抛,接道:‘就像这样。’
强烈的直觉铁锤一般猛地敲得柳还望头往左侧,无奈为时已晚,一道劲风已自它脸侧擦过,微不足道的创口带来的灵魂震颤随风飞逝,其余下的战栗却像南方的春雨一般,在柳还望的灵魂深处阴魂不散。
怒睁着一双眸子,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柳还望没有动作。青年恶鬼掌声连绵,似乎是在赞赏柳还望的处变不惊。
‘看兄台你的反应,看来也用不着我自作多情啊。就此别过,祝兄台,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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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柱的梯厢内,青年恶鬼摸着后脑,似乎是在拂去自那传来的阵阵恶寒。看着右掌掌心淡去的术式符文,青年哑然失笑,想自己也算机敏过人:刚刚情急之下,它用拆字符才堪堪挡住了不知从何而来射向自己后脑的一击,若不是巧妙地用鼓掌化解了尴尬,真不知道怎么才下得来台。
到底是什么时候布置的呢?借着头三道的掩饰?还是次四道?还是最后的两道?
青年恶鬼想不通,它也不知道该庆幸柳还望跟自己一样留了手才不至于两败俱伤,还是该悔恨自己没有拼死下狠手先行除掉这个劲敌。
‘嘿,报告给老大知道还有这么个硬手,估计它又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