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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笔在纸人脸上画了柳叶眉、丹凤眼,看起来竟栩栩如生。脸颊两抹嫣红,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何主任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甚至连气也不喘,一动不动半趴在床上,和那纸人对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感到后脖颈一阵凉风吹来,紧接着,有人在他右肩膀上拍了一下,耳边一女人轻声道:“嘘。”
这时,何主任才突然惊醒了一般,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自己好端端躺在床上。
原来是个梦。
噩梦。
何主任望着窗外的夜色,屏息倾听,寂静之中,却听不到妻子的呼吸声。
他拉亮床头灯,鼓足勇气回头看。
没有纸人。
但也没有妻子。
他抬头看,卧室的门是关的,门缝里隐隐约约有光亮,便穿上拖鞋,从卧室出去。
客厅里有光,但很昏暗,估计是电视上方的小射灯。
拐到客厅,眼前的一幕,让何主任浑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
他的妻子,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古镜,一手拿着梳子,缓缓地、一下一下地梳头。
似乎察觉到了何主任,妻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侧过头,诡异地笑了一下,问道:“好看吗?”
古镜里,却不是妻子的侧脸,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两口子都出事了,唉,儿子也疯了,关在医院里。”
“啧啧,太惨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警察还没来呢。”
“这不都是警察吗?警戒线都拉起来了。”
“这些都是小片警,公安的人还在路上。”
…;…;
清晨六点多,某小区一幢楼下,一群跳广场舞的老人围在警戒线边,叽叽喳喳讨论着。
凌晨五点,一个环卫工人在路边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正在发疯奔跑,立即向附近的派出所报警。派出所迅速出警,将年轻人制服,但年轻人当时已经神志不清,满嘴胡言乱语,警察只好将他先送往县医院。在县医院,有人认出他是文管办主任何玉明的儿子,派出所便派人去何玉明家中查看。血迹的确是从他家中出来的,在反复敲门无人应答之后,派出所将门暴力破解,进入何玉明家中,却发现何玉明夫妇暴毙客厅,场面血腥,惨不忍睹。
天越来越亮,警戒线边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七点过了一刻,一个人忽然拨开人群,拉起警戒线,钻了进去。
旁边一个片警看到了,喝到:“重案现场,禁止入内。”
那人停下脚步,看了协警一眼,咧嘴笑道:“我是县局陈警官。”
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上身穿一件花里胡哨的夹克,下身的牛仔裤上开了几个洞,脚上的纽拜伦运动鞋颜色鲜亮,迈着八字腿,看起来玩世不恭,吊儿郎当,根本不像个警官,倒像是个摇滚歌手。
片警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县里有个这么潮的警官,便说道:“查下警察证。”
那人从屁兜里摸出一本证件,交给片警,片警拿在手里看,钢印清晰,显然不是假的,但仍旧狐疑:“您是哪个部门的?”
陈警官显得很不耐烦,歪着脑袋说道:“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我们重案组办嘛。”
片警问道:“重案组…;…;吴警官没来吗?”
陈警官舔了一下嘴唇,说道:“老吴啊,老吴还在路上,我没去局里,接到消息,直接打车从家里过来了。”
片警虽然仍旧怀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放他上去了。
走到三楼,楼梯拐角有两个协警在抽烟,看到有人上来,忙喝到:“什么人。”
陈警官道:“警察。”
说着亮了一下警官证,两个协警也没细看,扫了一眼姓名,便说道:“哎呀,陈警官,你可算来了,我们俩都快撑不住了。”
另一个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抱怨道:“太恶心了,我嘴里一直犯酸水。”
陈警官笑道:“都快当警察的人了,怎么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小协警道:“不是没承受能力,实在太惨烈了,电影都拍不出来这场面。”
另一个说道:“那夫妻俩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男的被女的抓的皮开肉绽,女的被捅了好几刀…;…;”
陈警官不耐烦地挥挥手,便往屋内走去。听见那两人跟在身后,回身叮咛道:“你们俩不用来了,盯在楼道,别让任何闲杂人员靠近。”
他刚走进房间,眼前就一阵阵发晕----血腥味扑面而来,两具尸体横在客厅中央,死状之惨,比那两个协警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警官强忍住恶心,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仔细搜寻着什么。
客厅里没找到,他拐到餐厅,一眼就看到卫生间门口的洗手台上,放着一面铜镜。他走上前,把铜镜拿在手里,镜子竟然十分干净,一点血污都没沾到。仔细观察,背面纹路里竟然有未干的湿痕,显然有人精心擦洗过。
将铜镜揣入怀中,刚走出大门,就听见楼道里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出现在楼梯口,身后跟着穿白大褂的法医、摄像师、勤务人员。
看到一个“摇滚歌手”吊儿郎当地从重案现场出来,那警官不禁楞了一下,问身旁的协警:“这什么人?”
协警有点莫名其妙:“县局的陈警官啊。”
中年警察抬头看向那人,疑惑道:“陈警官?”
这位假警官有点尴尬,好在脑子转的飞快,立马招呼道:“老吴,哎呀,你贵人多往事,我是枣林派出所刚调上来的小陈呀,前几天刚去你那儿报的到。”
吴警官皱着眉,极力思考:“枣林派出所…;…;小兄弟你别介意啊,我这中老年人,脑子不够使…;…;”
陈警官很大度地一挥手:“没事,对了,老吴,我先下去交接工作,一会儿跟你分析案情。”
吴警官被唬得一阵阵发愣:“行,你先忙你的。”
陈警官心里暗暗好笑,迈着八字步,轻飘飘的下楼去了。
出了小区,他直奔马路对面的早点铺,远远就看到一个穿中山装的青年男子正坐在摊边喝胡辣汤。那人浑身的气场,古意盎然,五官虽算不上特别帅,但一双眼睛如狐般细长,有一种妖邪之美,惹得身边吃饭的女学生们频频侧目。
陈警官走到那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林老师,还有心思吃饭呢。”
那人回头一看,细长的眼睛里露出一抹笑意,轻声道:“呦,陈警官来了。”
陈警官低声道:“赶紧走,差点被抓了现行。”
林骏轻声问道:“东西拿到了?”
陈警官点点头,拍了拍夹克内兜。
林骏便起身结了账,两人快步离开了。
一直远离了那小区,走到另一条街上,陈警官才说道:“他妈的,怎么能出这么大的事?”
林骏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想到,这镜子邪气这么重。”
陈警官道:“你当时怎么能让那个姓何的把镜子带走呢?”
林骏道:“人家是文物办的,我怎么留?再说,就算留下,他出去声张怎么办?我知道他不会真拿到单位去,所以就想着,让他先带走,然后我从他的中介手里买下来,哪想到…;…;”
陈警官接口道:“哪想到这镜子直接要了他的命。”
林骏摇头叹气,不忍再提,只是说道:“算了,说说镜子吧,你什么感觉?”
陈警官眉头一扬,道:“刚才我大致看过,这镜子确实古怪,背面雕的蟾蜍,是唐朝一个巫教的图腾,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应该就是那个巫教的符咒。但是,这些东西肯定是封建迷信,你相信一面镜子能杀人吗?反正我是不信,肯定是人干的。还有,镜子被人清洗过,很干净,一点血污都没有,唐朝的鬼,还会用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