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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景尧两人慢悠悠的前往福宜宫,苏溶玥微微颔首,看起来若有所思。
乾景凌牵起苏溶玥的玉手,轻轻的握了握,苏溶玥抬头望去,看见乾景尧询问的眼神,扬唇笑了笑。
“你与景凌曾经相识?”
苏溶玥坦然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的确是有这么一段往事,若不是他今日画了出来,我还真是没想到曾经救过的那个富家公子竟是他。”
那时候乾景凌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一看便是一个被照顾的颇好的富家傻儿子。
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小公子竟会变成今日这般俊秀挺立,才华卓绝的宁王世子。
以前觉得他便是一个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天真少年,如今,竟也是能够五步杀一人……
乾景尧并未如往常一般吃醋,只是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挠着苏溶玥的掌心,幽怨道:“他们为何总是能介入你的过去,上天对他们还真是照顾……”
苏溶玥莞尔一笑,歪着头,琥珀色的眼中没有一点冷意,全是脉脉的柔情,“可是我不还是先遇到的你吗?毕竟我是第一个把皇帝从树上砸下的人啊……”
乾景尧满眼的宠溺,刮了一下苏溶玥小巧的鼻子,无奈道:“伶牙利嘴!”
“不喜欢?”苏溶玥微眯凤眸,眼里闪着熠熠的光,看起来狡黠又娇俏。
“爱之入骨!”乾景尧揽过苏溶玥,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深深的凝望着那双如同珠宝一般的双眸。
“咳咳……”琉璃在后面的猛地咳了起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别处,却是用一双大眼睛偷瞄着苏溶玥两人,一脸的坏笑。
苏溶玥连忙挣开了乾景尧的怀抱,清了清嗓子,故作坦然的抬步离开。
温软的娇躯离开怀抱,乾景尧只觉得心里一阵的失落,随即转过头冷冷的看了紫染一眼。
紫染顿时只觉得一阵冷风打透了他的衣服,顿时一阵恶寒。
紫染心里委屈,却是又不敢反驳,明明是琉璃笑的,关他什么事?
自己还真是命苦,这辈子就是个被欺负的命!
几人行至了福宜宫,宫中的婢女们忙成一团,苏溶玥笑了笑,抬步迈进了宫里。
床榻上,西太后摘掉了满头的珠翠,脱落了那一身厚重的华服,脸色微白的躺在床榻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凌厉,竟是露出了脆弱的模样。
红罗忙前忙后的伺候着,齐王守在床边,一脸的焦急,见乾景尧迈步进来,顿时眸色一冷,待看见他身后的苏溶玥,便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我在外间等你!”乾景尧淡淡的扫了一眼西太后,便转身离开。
齐王见乾景尧离开,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他不由得望向了苏溶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绝美,可是她有时却是会在望向乾景尧的时候,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媚态。
就是这抹只属于乾景尧的神色,总是会让他心痛不已,他自然知道苏溶玥为何会露出这般娇羞的小女人模样,可是他不在乎,只要他还有机会得到她,他便一定会倍加珍惜。
“太后的病情怎么样了?”苏溶玥淡淡开口问道。
“御医说母后中了一种慢性毒,虽然会损害身体,但是好在发现的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齐王一直在望着苏溶玥,当没有在她的脸上发现失落的神色后,才舒了一口气,眼神也不自觉的变得更加柔和。
“那可查到了毒物的来源?”苏溶玥无视着齐王那有些赤裸的眼神,只缓缓坐在一旁,冷然的开口问道。
“正在查……”齐王看了苏溶玥一眼,总觉的有无数的话想与她来说,可是话到喉咙,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觉得苏溶玥离他越来越远,仿佛与他再无什么交集,可是他还是想努力的接近,触碰,以至于得到……
“你还好吗?”
苏溶玥诧然的望了齐王一眼,表情有些嫌恶,她有时真是觉得齐王实在是太过大度了,若她是一个男人,有人害得自己不举,这仇她说什么都得报!
反观这齐王,每次都讨不到任何的好处,却是仍然乐此不疲,难道他真的有受虐的倾向?
“你觉得呢?”苏溶玥轻轻扬唇,她面色红润,眸若点漆,任谁看去都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吧。
“那……你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齐王只怔怔的望着苏溶玥,两人相见的机会本就少,更何况是这种共处一室的机会。
苏溶玥冷笑一声,抬眸看着齐王,开口道:“齐王殿下,太后现在还躺在床榻上,你来与她的死敌这般亲切,只怕会惹得太后不悦吧!”
齐王却是并没有收回眼神,仍是一眨不眨的望着苏溶玥,“母后身体无碍……”
闻此苏溶玥也不过讽刺一笑,将头撇开,只等着搜查的结果。
像齐王这般分不清阵营的人,还真是可悲,齐王或许本性不坏,她也不愿对他使出杀招,可是他若是再不辨是非,结果受伤的也一样是他。
西太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抬头便见到齐王坐在自己的床榻边上,顿时眼含欣慰。
可是当她看清齐王的视线时,心里觉得有些疑惑,便顺着齐王的眼神看去,却见到那个方向正坐着一身正紫色宫装,无比华贵的苏溶玥!
西太后顿时心中大怒,齐王竟是还那般迷恋的望着苏溶玥,难道他忘了,就是这个女人将他的母后逼迫到这般地步吗?
西太后一口气没顺过来,气的咳嗦了起来,齐王连忙收回了视线,将西太后轻轻的扶起,轻声的唤道:“母后!”
西太后狠狠的瞪着苏溶玥,眼里是滔天的怒火,她费力的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苏溶玥,“你给哀家滚出去,滚出去!”
苏溶玥迎上了西太后的怒目而视,只扬唇浅笑,无限风华,“臣妾也不想打扰太后修养,可是竟然有人敢对太后用毒,臣妾既是代理六宫,自是责无旁贷!”
苏溶玥话音刚落,柔妃也是抬步进殿,轻轻柔柔的请安,西太后看见她们两个却是更加恼火,顿时也顾得身子不好,朝着柔妃便扔过去了一个枕头。
柔妃一时未察,那枕头正好砸在了她的身上,虽是不疼,柔妃却是也顿时愣住,不解的望着西太后。
她这才刚刚进来,哪里就惹到西太后了?
“你们两个小贱人,给哀家滚出过去!”
齐王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西太后一睁开眼睛就会这般失态,“母后,姝妃她们只是来探望你。”
西太后却是一把抓住齐王的衣襟,脸色狰狞的说道:“你不要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了心智,母后落到今日这般模样都是因为苏溶玥那个小贱人,你赶走她,快点赶走她!”
西太后先是怒火攻心,如今又是身体孱弱,刚一睁开眼睛便见到齐王一脸痴迷的看着苏溶玥,怎么可能会不失了分寸?
“母后,你冷静一下!”齐王自小便最是不愿意见到西太后这般模样,全然没有往日的尊贵,疯癫不已。
“你让我如何冷静,景轩,你难道还要帮着苏溶玥那个小贱人说话不成,母后中毒也一定是她害的,一定是她!”
西太后张口闭口“小贱人”的叫着,让齐王听着十分难受,可是看着西太后这病恹的模样,却是又不忍心出口责备。
苏溶玥却是看够了她这番戏码,冷冷开口道:“西太后为何还是以为是臣妾要毒害您,刚才那翠墨不是都已经认罪伏法了吗?
太后放心,臣妾今日只想知道是谁敢毒害太后,只要查出幕后黑手,臣妾定会为太后讨一个公道!”
西太后听到翠墨的名字,脑海里便又浮现出了翠墨那诡异的姿势,还有那黏腻滚热的血液,看到此时苏溶玥一副掌控一切的模样,顿时更是怒火攻心。
“哀家今日要杀了你!”西太后也不顾自己的身子,作势便要下床奔向苏溶玥。
齐王连忙拦了西太后,有些不耐的说道:“母后,您就安分一些吧!”
“景轩,你竟然偏帮那个小贱人?你知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盼着母后死,一定是她为母后下的毒!”
西太后话音刚落,红罗便脸色有些难看的迈入殿中,“太后,结果查出来了……”
西太后眼睛一亮,连忙开口道:“怎么样,是不是苏溶玥做的,是不是她在哀家的福宜宫了下了毒?”
红罗看了西太后一眼,神色有些为难,只轻声答道:“御医查出,那毒药是出自太后使用的宁神膏!”
“宁神膏?”苏溶玥微微蹙眉,显得有些疑惑。
西太后的却是一愣,脸色铁青的问道:“你说什么?”
“御医在宁神膏里查出了青碱罗,人若是长时间接触,会越发的依赖此物,如同罂粟花一般让人上瘾。可是青碱罗却是一点点毒害人的身体,直至毒素蔓延全身,七窍流血而亡!”
红罗还是那副淡然如水的模样,可偏偏这般的事情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更是显得惊心!
西太后身子一软,神色怔愣,齐王不知道宁神膏是什么,在听到那青碱罗竟是如此霸道时,心中也是惊慌,若不是今日发现的及时,岂不就……
“那东西是谁送来的?给太后使用之前,为什么不让御医查看?”齐王勃然大怒,起身质问道。
“宁神膏是祺贵仪献给太后的,之前在使用时都由御医验过的,只是最近才……”
红罗没有说下去,西太后却有气无力阴沉的说道:“是哀家轻信了!”
因为这宁神膏很有效用,西太后十分喜欢,外加上祺贵仪一起献上了十盒熬制好的宁神膏,也都由御医一一验过。
不过这宁神膏还需要木槿花做药引方能使用,之后再由祺贵仪拿来制好的木槿花液混合进宁神膏里,可是那时西太后已经完全相信了祺贵仪,而且觉得祺贵仪也没有那个胆子敢谋害她。
却是不想,竟是出了这般的事情!
“红罗,将祺贵仪那个小贱人给哀家带来!”西太后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就撕碎了祺贵仪。
祺贵仪心里疑惑,不知道西太后为什么要突然唤她过去,迈进殿内,却是才发现苏溶玥,柔妃还有齐王都在殿内。
而齐王正用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狠狠的瞪着祺贵仪,看的她心惊不止。
祺贵仪依礼跪地请安,西太后却是不出声,祺贵仪心中纳闷,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却是见到西太后正阴冷的盯着自己,一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模样。
“祺贵仪,你可知罪?”这句话从西太后的牙缝里狠狠的挤出,带着阴森的冷意,让祺贵仪战栗不止。
“太后,嫔妾……嫔妾不知犯了什么错……”祺贵仪完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西太后今日说是要处置苏溶玥的,为什么要来怪罪她呢?
“不知?祺贵仪,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还谋害太后!”西太后双眸目眦欲咧,没想到竟是自己人中出了叛徒,实在是折损了她的脸面!
看着祺贵仪茫然不解的样子,红罗便开口将御医查出毒药一事告诉给了祺贵仪。
“不可能!太后,嫔妾哪有那个胆子谋害太后啊!嫔妾的一切都还仰仗着太后,请太后明察啊!”祺贵仪闻后脸色一白,立刻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怪不得西太后与齐王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模样,这样无妄的罪名她如何能认?
“你也还知道要仰仗哀家?哀家给了你体面,却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恩将仇报的,居然想谋害哀家,你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西太后失了往日的冷静,整个人看起来癫狂不止,吓得祺贵仪失声痛哭起来。
“太后,嫔妾真的没有做啊,而且那宁神膏都是经过了太医的检验方能给太后使用,若是嫔妾真的下了毒,御医怎么会检查不出来?”
祺贵仪的脑子还算是没有坏掉,连忙矢口否认,红罗静静的开口答道:“那宁神膏的确没有毒,可是贵仪后来献上的木槿花汁里却是有着青碱罗!”
“这不可能,我没有这么做过!”祺贵仪面如死灰,她自然知道谋害太后是什么罪名,可是她现在除了否认,也别无他法。
祺贵仪突然想到了什么,豁然抬头,眼里闪现了一抹求生的欲望,连忙说道:“嫔妾知道了,这件事都是秋玟那个贱婢做的,一定是她图谋不轨,想要借着嫔妾的手伤害太后!”
“秋玟是谁?”西太后蹙眉说道,眼里却已是满满的杀意,看着祺贵仪仿佛已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秋玟大多数时间都在祺贵仪的寝殿待着,鲜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是以当西太后听闻这个名字后,没有一丝的印象,只觉得祺贵仪是在垂死挣扎!
“太后,您相信嫔妾,这个药方都是秋玟那个丫头给嫔妾的,说是她家的祖传药方,所以嫔妾才那拿来献给太后的!”
看着祺贵仪痛声哭泣的模样,西太后挑了挑眉,命人去海棠宫里查看,祺贵仪哆嗦不止,心里恨死了秋玟,下定了决心要将所有的事情怪在她的身上。
可是那些缉拿秋玟的侍卫,却是带来了一个让祺贵仪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的消息,秋玟失踪了!
而且搜遍了整个后宫都没有发现秋玟的身影,这么一个小小的婢女便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让人不由得怀疑,到底有没有秋玟这个人?
“隋语祺,你当真好大的胆子!不但敢在哀家的药里下毒,现在居然还敢戏耍哀家,真是该死!该死!”
一连两个该死让祺贵仪如遇雷劈,恍恍惚惚的瘫倒在地,而苏溶玥却是微微的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冷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