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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识了快五年了。”小米抬眼看着一姐,这个问题最后那句是单子上没有的,小米收回了笑脸。她知道,不是每个问题全是单子上的,真这样,她这个节目也别做了。这个问题她再不想答,却也不能直接站起来就走,那她明天全是头条了。
“可是那之前,你们只是伙伴。”这可是一姐今天最重要的问题了,一次节目只要一个点就够了。不然她也不用做一个节目做十多年了。
“你也说了,我们是伙伴。从在小米后援会的建立,我们成为伙伴开始,一路都是这样相扶持着过来。不,是他一路扶着我走过来的。我失恋,他替我善后;地震了,每次余震,在我没跌倒前,扶住我的人永远是他;我拍的电影,都是他一个个的挑剧本;我说想入股叶姐的公司,他就飞去上|海跟叶子谈……”小米笑了笑,看了底下的小梅一眼。
“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我做对、做错,私下里他就会把我骂个半死。可是无论我做错什么,错得有多离谱,他总会事后帮我补救。就像刚刚小梅说的摄影的事。小梅是知道,纵容我做错决定没什么,可是如果她不帮我补救,那一定会被他骂死的。”
小梅现在才知道,小米知道一切,只是她了解,于是默认。并不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
“会骂人?他的脾气那么坏?”一姐想想镜头中常出现在那个米如风,一直对媒体都是以温和的形像出现。其实他和媒体的关系一直不错,看他那么访问,她实在想不出骂人的米如风是什么样。
“脾气很坏的,可是我知道,他是真的为了我好。”小米微笑着。
“可是你们的处事方针真的很不同,说你们价值观不同都可以的。为什么你们能……”
“是啊,我们真的开始恋爱时。真的很不合,我说东,他说西。我发脾气。他就跟我说道歉。可是问题是,他的道歉真的很没诚意。就只是哄我,然后转换话题。”小米想想。自己其实从和他合作起就没合过,最合的不是他病的这段时间,因为他根本没法反抗。可是回想起来,她竟然还是觉得被米如风大声骂的感觉很幸福,那时他还有力气骂自己。
“你被哄了吗?”
“我轴,一直把他说疯为止。”小米想想摇摇头,自己都抿嘴笑了起来。想到米如风被自己说得崩溃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所以他妥协了?”
“应该说,我们对彼此很认真,我努力跟他说清楚我的需要。他也开始学会听我说话。而我也开始理解他的处世方针,而经过这次的事,也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他活着,他还在我的身边。这就足够了。”小米想想轻轻的笑道。
“所以你真的爱他,而不是为了报答他这么多年帮你?”
小米怔住了,有点傻眼,为了报答她而以身相许,开什么玩笑。侧头笑了,摇摇头。“我和他之间不存在报答这个问题。感情的产生,对我来说一切很顺其自然的,我爱他。在他出事之前,我就很确定我爱他。而出事之后,我只是要拉回我爱的男人,而不是因为责任。”
下面静寂了一会儿,暴发出了如雷鸣般的掌声。节目终于结束了。
“抱歉,虽然最后一个问题有点尖锐,不过,这是我的工作。”一姐下场马上道歉。
“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不说了,我时间不够。”小米对她笑了笑,看看表。她早就知道,‘出来混,总要还的’。所以她也习惯了,主要是不想再哈喇。
“能陪你去看看如风吗?我保证,不会带相机,也不会跟他做访问。”一姐举手保证。
“还是不要了,以后他好一点再说。”小米笑了笑,赶着换衣服。一姐看着她急冲冲的那样子,不禁微笑了一下。
小米在车上,边卸妆边给米如风打电话。
“你至于吗?老大在医院,大把的人照顾。还有男特护贴身伺候着。”
“你全程举着摄影机,拍给你老大看?”小米斜睥着她。
“嗯,就像你说的,纵容你,那没事;但是做事没有交待,老大一定有事了。”
“我是说,‘纵容我没事,但没补救就是事了’。”小米纠正。
“唉,老大能忍你,真的挺很辛苦的。”小梅苦笑了一下。
小米笑了,车正好拐进医院。小米也就没空管小梅了,直接赶着下车去接米如风。小梅长叹了一声,你跟热恋的人谈什么理智?
米如风收拾好了,正在等她。小米进屋便蹲下看着米如风,“累不累?”
“你工作一天了,你问我累不累?”米如风笑了起来。
“坐着说话能有多累?你做检查很累的,报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
“你真是。小梅,有跟拍吗?”米如风看向了小梅。
“就知道你会问,我拍了,用DV拍的,很清楚的拍到小米对全国的观众说,她爱你。”
“真的?”米如风马上眼睛一亮。
小梅笑了,她注意到,小米从进来就拉住了米如风的手,即使现在,小米已经起来了,但他们的手却没有放开。用不用这么好。
小米注意到小梅在看他们的手,轻轻的放开了他的手,推起米如风的轮椅。
小梅喜欢看到小米和米如风之间这种互动,之前在纽约就是这样,小米推着米如风四处走,不过类似的短片小梅都没铺上去,对她来说,这是小米幸福的时光,也许幸福的东西,小米想收藏起来,自己独自感受。
离开医院时,经过护士站自然有小护士偷偷的伸头出来偷看他们,小米当没看到,只是笑咪咪看自己的路,生怕自己把轮椅推到不平处,让米如风颠簸到。
米如风是能走几步的,不过没什么力气,所以大多数时候坐轮椅,小米扶他上了车,“我刚跟丽莎打了电话,他们在我父母家,让我们回去吃饭。”
“他们跟我打电话了,走吧。”米如风倒不介意。
“应该会有记者的。”
“你还不习惯吗?”米如风看着她,她轻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脸,她不愿让人拍到米如风现在的样子,虽然其实大家都知道,小梅的视频虽然没再更新了,但是米如风坐轮椅是公众已经接受的事实。
小梅把摄影机递给了米如风,让他自己看回放,小米坐他边上,陪他一块看,正好也看看自己的表现,第一次接受这样的谈话节目,她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几次微笑不语,都被米如风翻了白眼,不过最后自己说爱米如风时,米如风轻轻的握住了小米的手,她虽然没亲口说过,自己也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此时,好像真的不用说了。
帝都的交通跟全世界的大城市一样,小米在美国时间太久,一下子都不习惯了看看外面的车,她直接拉上了窗帘。
“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急。”米如风闭上眼,靠好。他才离开半年,帝都的交通怎么可能变好。小米显然有点不太适应了。
“累了?”小米赶紧替她拿了毯子给他盖上,虽然车里开了暖气,但小米还是怕他会着凉。
“你真是,这点小事就让你这么难受,怎么做大事?”米如风又拉开毯子,车里很暖的。
“我本来就没打算做大事,好好拍戏,结束回家。”小米拍了他一下,但还是帮他外套脱了,把毯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
米如风闭着眼笑了,但没动。左手轻轻的在毛毯下拉住了小米的右手。
小米看了他一眼,也靠好,闭上眼,大米抚平了她的焦躁,自己轻笑起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小梅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并排靠着,闭目养神,却十指交缠着,嘴角也泛起淡淡的笑意。
小梅回身坐好,静静的看向天边。想想刚刚的访谈,其实也觉得一姐最后的问题有点突兀,什么叫爱情或者责任?如果说,换个人,也许小米也会这么帮忙,但是感情就不同了。
到小米家时,天都黑了,小米叫小梅他们一起上楼吃饭,小梅摇头,连车也没下,直接跟车离开,当然,人家也不忘记告诉她,明天她来接她去做事,小米真的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推着米如风准备进去时,闪光灯从几个方向闪过,显然不是一家了。小米停了下来,左右看看,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既然在这儿,过来帮个忙,帮我把轮椅抬上这两级台阶。”
米如风笑了,他真的没想到小米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这些人的偷拍。
大约过了三十秒,从暗处闪出来了几个人,脸上都讪讪的,但人家互视一眼,把相机放回包里,过来。
“抬上去就成了吗?”一个指指门廊,显然有点不确定。
“是,不用你们抬上楼,我能推他进电梯间就成。”小米笑得很甜。
几个小伙放下包,扶住了轮椅,喊了一声‘一二三”一块把轮椅抬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