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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南事了,林海和儿子,女儿相处得不错,倒是有想留下他们在身边的念头了。艾若本觉得这是好事,不是容不下他们,只是觉得,孩子应该和父亲在一起,毕竟,他们已经没有母亲了。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孩子们的想法。
林华对父亲自然依恋的,但也有些舍不得湘云她们,倒是万分的纠结。小肉球果然不白想,抱着艾若的大腿哭着喊着要回家。气得林海真想一脚踹死儿子才好。
艾若看看小肉球,其实现在最多像大冬瓜了,真不是小肉球了,吃了这么久的素,加之念书,倒是长高了,抽了点条。不过之前的肥肉没那么容易减下来,只能说,比之前胖得没边强点了。林家也不至于虐待惟一的小少爷,她真的想不出,林海怎么着林萁了。
“他怎么啦?”她不问林海也不问林华,直接看向了比较靠谱的小皇子。
“没事,林伯父很讲规矩。”小皇子说得很含蓄。
艾若怒了,这是什么话,林海讲规矩,就是说自己不讲规矩,于是把他儿子教坏了,哦,你想把孩子留下,就是因为觉得我教得不好。之前你干嘛去了?看不了,扔给我,现在又觉得我做得不好,你给过我一分抚养费没?我给你白干了,你还挑我的礼,来人啊,把姑老爷请出去。
艾若噼里啪啦的就把林海死骂了一通,然后让人把他们叔侄一块赶出去了,然后直接对外头吩咐道,收拾东西,回家。
小肉球欢呼了一声,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老爹被人轰出去了。林华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怪舅妈,好像不行,舅妈人不错,很疼他们,想来想去,盯着小皇子了,这人不对,这人挑事,于是让舅妈生气了,于是,父亲被轰走了。
小皇子本来挺得意的,看到没,爷一句话,解决问题,现在看林华那不善的目光,吓得退了一步,找了一个由头赶忙跑了。边跑还边想,之前不觉得林妹妹有这么可怕啊?之前一直觉得她有点胆小,有点柔弱的,现在看出来了,这是跟璮儿一块被姨姨养大的,怎么可能是小老鼠,果然跟师父说的,这是扮猪吃老虎,好在自己跑得快。
抹了额头上的汗珠,自己回了书房,小心的给父母写信,顺便把这事一说,表达了对女性这种生物深深的困惑,然后结束语是,其实林妹妹比璮儿还可怕的定语。
刘睿和金铃收到信,一块笑倒,他们喜欢看到儿子这样,就像当年,儿子得了艾若的玩具,自己在殿内忙得不亦乐乎时,这对夫妇明明看不下去,去也不肯进殿,生怕耽误了儿子的玩兴,只是在外头静静的看了一会,然后把地方留给他。
此时也是,明明刘睿被暗算了,他中毒时,金铃问过他,要叫小皇子回来吗?刘睿却摇了头,他不想让儿子失去这难得轻松出游的机会,所以,金铃真的有时对刘睿很感动,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至少对小皇子是。
此时他们夫妇一块看信,然后看刘睿笑得不能自已,明明已经看了很多次了,却还舍不得放下,让金铃不禁都泛起酸来了。
“这么高兴,他们马上就回京了,回头有了儿子,是不是就懒得看臣妾了?”
刘睿看了妻子一眼,怔了一下,又大笑起来,难得看到妻子这样,怎能不笑。
“小东西是不是挺喜欢林家的姑娘啊?这明显是不想林家姐弟留在江南啊!”
“才多大,知道什么?我还是希望林妹妹能找个读书人,像林海对贾敏那般一心一意,白头偕老。”金铃想想摇摇头,轻声说道。
“你是疼儿子还是心疼林丫头啊?”刘睿可不认同,在刘睿看来,世上最好的东西都该由自己的儿子来挑。
“更疼我儿子。”金铃认真的想了想,“有时看穆哥儿,我都替他难过,他若不是喜欢上了瑗儿,他的人生简单得多,也松快很多,我们替他挑上名门淑女,然后他按自己喜欢的,挑几个妾侍,过平凡,却自在的生活。现在因为有了瑗儿,一切就不同了,以那婆子的性子,穆哥儿敢纳妾,她就敢把东平王府给砸了。林妹妹是她养的,贾家和林家,都没妾侍的,在这些孩子们看来,这才是正常的人生,但我们儿子正常的人生不是这样,对他们来说,爱情是奢侈的,也是弱点,还是不要了。”
“朕对你不好吗?”刘睿不乐意了,这是什么话,对皇家来说,爱情是奢侈的,他也知道这是对的,不过听着还是不太舒坦。
“就是太好了,才想要更多。可是问题是,我也知道,真的要太多,对臣妾,对您都不是好事,我们这样就很好,老夫老妻,相扶相守。我也不嫉妒那些小贵人们,只要你开心就好。”金铃轻轻拉紧了丈夫的手掌,鼓着腮邦子说道。
“哦,不嫉妒那些小贵人,反正也就是个玩艺对不对?”刘睿笑了。
“是,她们是你的玩具,我是你的妻。”金铃抿嘴笑着。
“但你还是不愿意让林丫头成为这个最尊贵的所在。”刘睿会被她骗才怪。
“各得其所,当初嫁您时,臣妾也没想过会有今天。一个王妃已经快是家族承受的极限了,走到今天,最心安的是,有您的信任,还有那婆子的友情,还有我们的儿子。所以其它的小事情,我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不伤害你们三个,我都不计较。我知道,对我来说,你们三个是最重要的。林丫头、璮儿,特别是璮儿,我喜欢那个坏脾气的丫头,可是她不能做这个位置,她会把自己烧死。而林妹妹可能会把自己逼死。而这样,受伤最深的,却是我们的儿子,他们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超越我们,真的到那一天,反目成仇,我们儿子会受伤的。”
“王氏在你心里跟朕一样重?”刘睿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现在不纠结林妹妹,还是璮姐姐了,他在意的是,在皇后心里,贾王氏跟自己一样,太过份了。
金铃没答话,只是抿着小嘴冲着刘睿笑。
刘睿用扇子敲了她一下,他明白,妻子把艾若抬高,一是真的很在意艾若,其次是想告诉自己,若是她真的把那些小贵人们看成对手,就是看轻了自己,看轻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老爷子想让我们给贾珏挑门好亲,他看中了林丫头。”刘睿小心的把儿子的信抹平,放到了一个专门的檀木匣子里,这是他们夫妇专门让内务府打了,放儿子信的,由此也看得出,他们对儿子的信有多么的在乎了。一边放信,一边似乎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他说的话,却让金铃浑身一颤。
“林海可是知道得很清楚,那不是贾家的。”
“老爷子说是,那就是。想来是想给甄家一点补偿。毕竟甄应嘉当时可一个人都担了。”
“甄家还有一个儿子的,跟贾珏一样,现在也养在老太太身边。”金铃记得很清楚,那个与宝玉如双胞胎一般的甄宝玉也是九岁快十岁了,因为不到十六,所以并没有获罪,放回由祖母教养,所以甄家并没有像甄应嘉想的那么悲观,一条根都没留下,所以现在老爷子没事把贾珏拉出来说什么事?
“老爷子好像听说甄家的那个叫宝玉的不怎么成器,被惯坏了,现在更是如此,全家就他一个男丁了,甄家老太太虽说严厉,但毕竟就一个孙儿,再说了,我想老太太可能有点怕,毕竟前鉴不远,甄家那小子估计就准备糊涂过一生了,老太太现在专心教养孙女儿,还从贾家要了不少的书册回去,显然,老太太想的是,甄家若是要东山再起,是从孙女拉扯着孙子开始。”
“所以老爷子一比较,觉得贾家人厚道,一心一意的把贾珏教养成才,他怕自己等不到给甄家施恩的时候,不如现在一气把恩加在贾珏身上?”
“对!”刘睿点头,金铃的政治嗅觉一向不差,所以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不好说,我觉得那婆子不得答应。林丫头她看得紧,说视如已出也不为过了。你让她把林妹妹嫁给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家伙,她一定不能答应。她是可以教养贾珏成才,但不代表她肯把女儿嫁给他,这是两码事。”金铃摇头,她这回连猜都不用猜了,直接反对了。
艾若就是怕出事,才把贾珏送上山的,明明知道他不是练武的材料,也不肯让他下山,坚定不移的想着让林妹妹出嫁了,再让他回来,结果现在那老不死的又出幺蛾子,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们可是用蝇命,在阻止着红楼的故事重启啊。
“也行,京中贵女多,到时挑一个好的,嫁妆多的。”现在刘睿基本上不怎么反对皇后的主张,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皇后侧头看了他一眼,“您说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