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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身为二品大员的我,还是不习惯全副顶戴花翎,好在现在的情况也不具备,总不能在暖帽上插一根公鸡毛吧,朝廷虽然在逃难,形同丐帮,但是总要将些体面的,所以我也只好继续穿着我的作训服冒充大头兵了。一来二去的光绪倒是对我的另类打扮有了点兴趣,天可怜见,我可不想跟这位注定的背*景皇帝有啥瓜葛,这要是让老娘们知道了,豁上不要大清国了,也不会让我好过的。所以今天我又上慈禧那里请安,顺便带着地图和电报,看着电报上的铮铮誓言和地图上标注的几路勤王军的进展,慈禧也是喜上眉梢,离着京城才百八十里地,但是周围五十里就有三路大军,这比刚出宫那百十个御前侍卫护驾的情形强多了,至少加上我这四路大军都不会被几十号刀枪不入的大师兄就给吓得一哄而散。
估计下午就有快马进城,我禀告慈禧打算把两个支队放到外围,万一情况有变我可以里应外合,保护銮驾脱险,慈禧深以为然,其实她内心里对我这个汉人商人兼土豪头子也是深深的存有疑虑,所以我分兵两处,反倒方便她从中调处,我的这番主动放弃拥兵自重的表示,稍稍缓解了她的怀疑。我知道还得下重药才有效,回到指挥部即刻分派兵力,肖明峰、吴禄贞的一四支队已经休息了三天,伤员也都得到了妥善安置,两个支队的弹药也还充足,所以我给他们配属了四挺马克沁后,他们按照计划上路了。出了县城先向南,然后绕行丰台,从京城南边向东急进。
于此同时慈禧也得到太监的监视汇报,得知半数兵力已经出城远去,甚为满意。其实更满意的是袁世凯,听了我的劝告,留在丰台的新军三镇一协现在已经可以称为加强镇,京城逃散的董祥福、裕禄、李秉衡各部残余大都向南沿着京汉线逃散,刚好被一协沿着大路拦截缴械,然后择其青壮,打乱重编,一时间五千人的一个协扩充到三万多人枪,连马克沁、麦德森、格林快炮都收集了几十挺,行营炮、野战炮也搜集到十来门,留守的三协协统段祺瑞嘴都乐歪了,袁世凯得知情况,赶紧让二协从保定北上接应,让段祺瑞带着收容的残兵尽快撤往德州沧州一带整训。至于救驾的活袁世凯打算自己来,所以他从保定带着曹锟的一个协继续向西北行军,现在已经到了怀来县境东南,山西巡抚毓贤自知在劫难逃,不会放过这最后的稻草,点起巡抚衙门的几个营头日夜兼程,一个早一个迟,刚刚好和袁世凯的新军在怀来官道上碰面。
“袁大人,您也是奉旨勤王的吧?脚程可不慢啊。”毓贤自家事自家知,若是让袁世凯先问出这句,自己擅离职守的罪过可不好推脱。
“啊,正是如此,项城惊悉京城沦丧,圣驾蒙尘,得到太后和圣上西狩怀来的电报,招我率所部特来勤王。”袁世凯一眼就看穿了毓贤这老小子的心思,自然应对的滴水不漏。
“啊原来如此,在下也是接到宫里的电报,招我山西健儿入京勤王,我部世受皇恩,接到电报后心急如焚,星夜兼程,才赶到此地。既然都是勤王义师,不如贵我两部一起入城如何?”
“固所愿,不敢请耳。”袁世凯也没必要无端结这个梁子,也就借坡下驴了。他们两部联袂挺进怀来的时候,临时受命看管战俘营的二支队正在和新兵训导队交接营务,几百号小鬼子已经被训的服服帖帖,在刺刀的指导下只用了半天工夫就在西北的山谷里扎下营地,现在的小鬼子比较接近其他国家的士兵,战败后比较自觉的接受战俘的命运,不会动不动就搞玉碎剖腹之类的行为艺术,这几天的稀里糊涂被俘,百十里地的强行军,加上当夜对反抗军官和士官的集体屠杀,让这些头脑简单的小鬼子明白他们是落到了一伙不好惹的家伙手里,这帮恶人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杀人,还喜欢把死人吊在城楼子上风干了过年,所以没有生命危险最好不宜招惹端着刺刀带着钢盔穿着蓝军服的家伙们。而在他们看不见的东北草原上,贺老八和炮队的弟兄们已经平整了草地,铺设了反光板,望着济南方向翘首以待,三个巨大的链接在一起飞艇正从云层深处一点点的探出头来。
“老吴,你文武双全,你说老大让咱们避开新军和其他官兵直插廊坊是什么用意啊?还搞了个锦囊,真有老大的,打算唱一出甘露寺不成?”肖黑子已经憋坏了,前两仗几乎就是捡棒子,这种仗赢了也没啥光彩,难度系数吗?就这还能谈到难度系数,基本上为负数。好不容易休整了三天,却得到了一个跑路的任务,能不让他窝火吗?
“唱什么不要紧,老大好像有条我们都没意识到的情报来源,要不他能这么轻松就知道老佛爷和皇帝的出宫路线和时间?所以这次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老大你是知道的,无利不起早,没有大买卖,能把咱两个支队派出来?”吴禄贞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老大的料敌于先还是很有信心的。
“得了,听你老吴的,说不定能有网大鱼呢。倒时候让贺老八他们悔死,看他还拿那把佐官刀来翩拉吗。对了,老八这次回来就闷头睡觉,听说喝了不少,还抽了小毛子一马鞭,回来也没去见老大,我听小毛子找他叔告状来这。可怪了,老大让贺老八休息上三天,也没骂他。你知道为啥吗?”
“我连你说的这些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猜去。别管这茬了,还是看看有没有掉队的,我带四支队打头,你老哥就帮我们殿后吧。”
“行啊,我管收破烂,可是说好了,有耍死狗的我可真抽他啊,你可不兴拦我,好歹让我得树立点威信不是。”吴禄贞也没说啥,心里明白肖黑子这几次都没抢着大功,不好给下边弟兄们交代了,其实他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点头应付过去了。
库里年科头顶的小圆帽老是掉,他一边用手按住帽子,一边咒骂缝补妇,那些个清朝的妇人管用针线,不知道为啥自己的帽带看上去缝纫的很结实,但是自己带了半天就开了线,害的自己一边拉着缰绳,一手按着帽子,很是狼狈。看着身边的马车上的大箱子,贪婪的咽了一口唾沫,自己怀里的珠宝大概能换八千到一万卢布,当然是在回到国内后,够自己喝上三十年伏特加的,能这趟任务回来,自己要再争取去紫禁城参观一回,那样的话自己大概能就着鱼子酱喝上三十年伏特加了。库里年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抢走一箱子,是不是能让自己的三个孩子也能躺在奶油蘑菇汤里洗澡呢?算了,还是不想了,把帽子掖到马鞍包里,掏出怀里的酒瓶子,灌上一口二锅头,虽然不如伏特加,但也是爷们的酒,比起英国佬昨天提供的威士忌好多了,那简直就是往水桶里到了一瓶伏特加兑出来的,没滋拉味的,连自己三岁的小女儿都灌不倒的玩意居然可以叫酒。他正在意淫各种酒的优劣,突然被人从侧面一个飞踹踢到马下,还没明白就被刺刀抹了脖子,他刚刚灌得那口二锅头顺着伤口合着血液流了一地,让陈成一阵犯恶心,怨不得说哥萨克的血液一半是酒精呢?拿土拉把伤口盖了一下,血腥味和酒味淡了一些,恶心归恶心手里可不慢,掏出的珠宝银锭都装到兜里,连镀金的十字架都没放过,一会儿一具连乞丐都懒得翻动的俄国路倒就仰在路边的沟里,顿河马还是不错的,牵着缰绳,陈成吊着一根草棒优哉游哉的返回树林,这已经是第三个被抹掉的巡逻兵了。等到了子时,哥萨克们早就抱着酒瓶子倒卧在火堆旁了,只有几个法国官兵和派来监视的美**官还在互相翻看着在京城的收获,时不时的交换一下,而一小队意大利兵早就收拾了餐盘,回到帐篷里休息去了,时不时传来的呻吟声,天知道这些罗马后裔在帐篷里玩什么。法国人鄙夷的摇摇头,美国人耸耸肩膀,没有人去管闲事,当然也就没有人发现派出去的巡逻骑兵一个都没回来。法国陆军中校卢瓦尔坐在自己专属的帐篷里,旁边的摩洛哥卫兵送来了咖啡和夜宵,不过咖啡只有一小杯,看来军需品有些供应紧张了,不过这些还是让那些大人物去头痛吧,吃过夜宵的他心里老是有些发毛,好像是饥饿的感觉,桌子上刚刚吃进去的面包的碎屑告诉他的大脑饥饿是一种假象,但是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难道我是在担心此行的安全吗?卢瓦尔想想就乐了,除了死在那些矮个子日本兵手里的提督聂之外,清国的军队还不如黑非洲的土著,而那些宗教疯子倒是很勇敢,不过就像他在小亚细亚和印度支*那碰到的那些宗教军队一样愚蠢,和他们作战就是简单的屠杀,除了让他的鼻腔灌了一些难闻的血腥气息之外,不会对他的健康有什么危害。外面传来了一些喧闹声,好像还有人打架的声音,这些该死的杂牌军,他们应该被送上军事法庭,“也许我该出去转转,让那些美国牛仔、俄国土匪和意大利娘娘腔看看真正的法兰西军人的风度,让他学会遵守军纪。”他不慌不忙的披上大衣,整理好配枪和军*刀,不过刚刚掀开帐篷的门帘,打算张口叫卫兵来伺候的时候,迎面只能看到一支东洋小矮子经常扛着的那种长的可笑的步枪枪口,和一张带着难看的黑色军帽和褐色防尘面巾的亚洲人面孔,当然这也成为风度翩翩的中校先生见上帝前在人间所看到的最后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