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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凝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她想在酒店里走一走, 好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庞清她们都安慰过她。即使是队友,也未必一定要关系异常亲密。远的不说,就说羽毛球队的“东方不败”吧。那一对双打球员, 人人都知道, 彼此关系相当淡漠, 下了场完全没交情。可是她们并肩作战, 默契无双,, 在赛场上从来没有输过一次。
关于这一点,两人的解释是, 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利于在场上配合。因为一旦产生私人交情, 彼此相处起来就肯定会有情绪起伏。反而不利于上场比赛。
丁凝能够接受这个观点。用她妈的话来说, 她还能跟厂里的每一个工友都成姐妹?干活是干活, 生活是生活。可是丁凝依然觉得不太痛快。她已经努力地想要融入那个集体中了, 效果却是那么的不如人意。
那些人就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一样,非得将田思静的离队, 归咎到她身上。因为陈教练让她示范过动作,她又被私底下说怪话。什么她们南省的人就是爱出风头,一个冯小满一个丁凝, 干脆整个体操队就让她俩撑起来算了。
这种被孤立的感觉, 让丁凝烦躁不已。她觉得没意思透了,要不是奥运会那根胡萝卜在眼前吊着, 她早就撅蹄子了。
她看到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坐着的孟超时, 忍不住乐了。嘿, 这个傻大个儿,贼心不死啊!居然又追到她们酒店来了。
丁凝大大咧咧地在孟超眼前晃了晃手,笑嘻嘻地冲他打招呼:“你不去练篮球,跑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
孟超是被丁凝捉弄惯了的,见了她,只好露出了苦笑来:“没什么,就是找小满说说话。”
丁凝故意使坏心思,坐到他的对面,一本正经道:“嗯,是好久没见面啦。要不咱俩也说说话吧。”
孟超傻眼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丁凝的话。
丁凝哈哈大笑,看着孟超那窘迫的样子,莫名觉得无比开心。她从加入国家队以后,就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时刻担心着自己会被替换掉。现在看到了孟超,总算是又见了一个熟人,甚至有种还在南省训练的感觉。
两人说了别后各自的生活。
丁凝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倒起苦水来:“你说这些人奇怪不奇怪?真正在背后下阴刀子的人,她们不敢怪,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烦死了,成天阴阳怪气的。其实没有我又怎么样呢?总会有另外一个人顶替掉这个位置。”
孟超不以为意:“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爱搞小团体。那个时候冯小满参加比赛,拿了一个最佳体态奖还是什么的。你们这帮小姑娘,不也说人家是长得好看,身材比例好,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往那儿一站,都能拿奖。结果呢,现在你们不也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丁凝有些尴尬,她最开始的时候,的确非常讨厌冯小满。嗯,总觉得那个女孩子太傲了,而且长得实在是太出挑了。一堆女孩子,个个都是从小被夸是美人坯子的,结果一个冯小满往里头一站,所有人的视线,就被吸引到她身上了。
小姑娘之间,哪可能没有嫉妒心理呢?世人在乎,所以嫉妒。从某种程度上讲,只要人类有追求,与生俱来的嫉妒就不会消失。
人类的自保意识,会让他们在自己获得成功的时候,通常都会把它归功于于自己的不懈努力。而在评价别人的成功时,却下意识地归因于对方运气太好。
冯小满先天条件好,练什么都特别快。一开始玩儿似的练,出来的成绩还比大家好。队里的小姑娘们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要说丁凝真正对冯小满发生改观,还是她后来,拼着命练习开始的。那时候丁凝她们甚至都被她那股儿狠劲给吓到了。丁凝第一次觉得,也许这个女孩子,也不是个完全的花瓶。
孟超现学现卖,拿冯小满开解他的那一套宽慰丁凝:“等你水平高到她们都不得不仰视的时候,你看到底是她们孤立你,还是大家都围着你转悠。”
丁凝撇撇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反过来问孟超在美国过的怎么样。
孟超笑了笑,若有所思道:“一开始时,总会不顺利的。等到以后,自然就慢慢好了。”
丁凝不由得对这个傻大个儿,生出了点怜悯心。一个人是否受欢迎,是否被排挤,都写在脸上。她在国家队初来乍到,都被原先的队员们排挤。何况是孟超?一个黄种人,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彻底的少数派,肯定会遭遇异样的眼神吧。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丁凝一时间连感伤自己都顾不上了。她叹了口气,拍了一下孟超的肩膀,笑着鼓励道:“你加油吧,那个,冯小满还等着看你的NBA比赛呢。”
孟超露出了笑容来。他不能再久留了,他得回去训练。他现在上场的机会很少,所以,他愈发要努力。起码争取即使是垃圾时间的时候上场一次,也能有所贡献。
冯小满稀里糊涂地被孙岩叫去了王部长的房间。因为王部长身体不舒服,所以按照级别可以住好一点儿的单间的赫主任,就跟王部长换了房间。
赫主任满脸严肃地端坐在上首,眼睛一个个地从这几位艺术体操队员的脸上滑过去。半晌,主任老人家才跟牙疼似的挤出一句话来:“好好比赛!争取,争取,争取进个前……前六吧。”
冯小满差点儿没从椅子上吓得摔下来。主任!您老人家知不知道前六究竟是什么水平啊!说的还活像让她们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庞清面色凝重。明年就是奥运年,大家都憋足了劲儿在之前的国际大赛上练兵。即使实力雄厚的俄罗斯一如既往地只派三号选手参赛,但其余的强队可都是以最强阵容出战。她在心中迅速估算了所有参赛选手的实力,自觉希望依然渺茫。
冯小满跟孙岩都紧张地盯着庞清看。赫主任一脸“你不会连这个目标都完成不了”的表情。主任的神态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搞得大家连吐槽都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庞清没吱声。王部长轻咳了两声,出来打圆场:“好好比赛,每一次都比之前有进步就好。原本上头定下来的目标是夺牌,不过领导考虑到实际情况,决定将步子放缓一缓。”
冯小满心中的小人在拼命地跳脚,夺牌,哪个想当然的家伙拍脑壳定下的目标啊!他倒是自己夺牌试试啊!没有良好群众基础,缺乏裁判优势还没有公关,张嘴就是奖牌。毫不客气地说一声,这种打分项目,本身场上场外的因素都是一半一半的。场外撒手掌柜,全指望着她们场上拼命,这天完全就是聊不下去的节奏!
王部长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庞清,声音显得有些细弱。她那一次咳嗽之后就落下了肺虚的毛病,现在身子骨真是比不得从前。
用薛教练的话来说,还是劳心劳力给累出来的毛病。因为艺术体操群众基础差,所以体育界官员中懂艺术体操的尤其少。王部长作为难得的技术型官员,需要对上对下协调的事情太多了。她又是个生性要强不肯打马虎眼的人。蜡烛芯子两头烧,时间长了,神仙也吃不消。
王部长还在给庞清做着动员工作:“思想包袱放下来,不要一味地求稳。艺术体操的魅力或者说所有运动的魅力在于不断地突破。有些动作,你是可以做好的。你的优点是稳,但缺点也是稳,四平八稳,缺乏自我突破的劲儿。当然,不是说你这样不好,而是,你还可以更好一些。我看这次,你那两个难度动作还是别换掉了,就这么做。训练时,我也看了,做的不错。”
庞清张了张嘴巴,还是习惯性地在领导面前沉默了。她自己也着急,她已经二十岁了,巅峰期一过去,想要再有所进益便是千难万难了。”
王部长慢条斯理道:“只有不断地突破自我,才是一名运动员应该做的。比起比赛名次,我更希望看着你们一天天在进步。这种进步是方方面面的。冯小满——”
被点名的让人一开始还在乖乖地小鸡啄米呢,突然被喊到了名字,差点儿吓得没跳起来。她紧张不已地看着王部长。老实说,比起常常让她吐槽都不知道从何下口的赫主任,她更怕王部长。这个平常沉默寡言个性严肃的领导,让冯小满常常有种一朝回到小学时代,被教务处主任逮到偷吃零食的感觉。
王部长看了眼不由自主绷紧了身子的女孩子,只淡淡地来了句:“好好珍惜你的比赛机会。”
冯小满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又是激动又是窘迫。她从来没有压力这么大的时候,她的身上还承载着孙岩的梦想。就像她忍不住想的那样,如果她们的艺术体操地位堪比俄罗斯或者是国内的乒乓球羽毛球什么的,是不是三号选手也有国际大赛上拿金牌的时候,因为不需要每次都派出绝对主力。
王部长已经转过去给孙岩提目标:“好好比赛,单项进决赛,表现好的话也是可以很出彩的。你看俄罗斯的狄安娜,她前几次比赛也都是只参加单项比赛,但是依然有单项银牌在手。大家都知道她是有实力的。”
不时停下来喝两口茶的王部长将所有人都做了一遍思想工作,才把她们送出门外。这一下子,几个姑娘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轻松不起来了。
冯小满的心事尤其的重。这在她参加比赛的历史上都可以说是破天荒的情绪反应。就连陆教练都有点儿担心王部长这一回说过火了,直接把她给压趴下了。
王部长却是摇摇头:“不给这丫头紧紧弦是不行的。你们下不了这个狠手,我来。逼一逼她,说不定这孩子就能给我们大惊喜。”
赫主任在边上不以为然。主任原先定下来的目标是拿牌,硬是被王部长逼着改成了前六。赫主任又不好意思跟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部长争下去,只能勉为其难地放水了。
被放水的冯小满却是在房间里开启了暴走模式。她紧张了怎么办?她现在是真的紧张了。一想到自己身上还承载着好友孙岩的那份担子,她就忍不住背上冒冷汗。摸着良心说,冯小满在赛场上是个相当肆意的人,她将每一场比赛都当成最后一场来表现,毫无保留,一股脑儿地全都倒出去。反正是好是坏,她就是那样了。
可是这回不行,一旦确定是她的存在斩断了孙岩往艺术体操殿堂攀登的道路,她就难以继续混不吝下去。她可以承受自己的失败,但她无力承担毁掉别人希望的后果。
冯小满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发着呆,想到了庞清的话:“越是到后来,你就越不容易飞起来。因为大家的期待太沉甸甸了。这是动力,也是压力。”
王部长说庞清四平八稳,也不是无的放矢。
冯小满在房间里头跳了跳,然后开始不停地抖动身子。她都害怕自己不动起来,身体会彻底僵掉了。
薛教练在房间外头有点儿担心,问林医生要不要进去宽解宽解冯小满。林医生摇摇头,表示不必了。给她加点儿压力也好,不然这孩子上升的太快,容易飘起来,反而在比赛场上发懵。
冯小满都觉得自己快被压趴下了。她的情绪体验比一般人要强烈,比较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背。她在房间里跳了半天,依然觉得难受,索性下楼去了。冯小满想在酒店里头转一转,把注意力挪到别的事情身上,否则她会崩溃的。
她穿好了棉服,戴上了帽子跟口罩。她需要在街上转转,因为她需要新鲜的空气。冯小满出了酒店大门,她不敢走远,怕人生地不熟会有什么意外。老实说,她现在想去找莉莉娅聊一聊,也许这个小姑娘无忧无虑的笑容能够给她带来一些安慰。
不过糟糕的是,冯小满并不知道莉莉娅现在在哪里,连贝拉的位置她也不知道。这真是个令人沮丧的发现。她走了一会儿,被人喊住了。冯小满转过头,看到了孟超。他跟教练模样的中年男人说了句什么,跑过来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冯小满叹了口气:“酒店里太闷了,我想出来走走。”
孟超一听就紧张。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多危险啊。
冯小满被他给逗乐了,哪儿有这么夸张啊。她拍拍孟超的肩膀,笑道:“你要对喀山的治安有信心。”
相当有危机意识的少年压根不理睬这一茬,直接又跑去跟教练请了假,表示要陪着冯小满逛一逛:“你想去哪儿玩?那个,好像教堂蛮多的。”孟超这是投其所好,因为他看冯小满翻着《圣经》看,虽然完全不明白那有啥好看的。
冯小满摇了摇头,突然间问孟超:“你投篮给我看好不好?”
孟超乐坏了,立刻点头说好。他喜滋滋地带着冯小满去了室内篮球馆,活动了一下身子,开始各种投篮。
冯小满看着活力四射的少年,忍不住一阵羡慕嫉妒恨。小孩子就是容易开心。看看孟超,明明之前还挺惆怅的,现在又生龙活虎起来。
孟超一连投了二十几个三分球以后,捡球的时候发现冯小满似乎有些郁郁寡欢的。他小心翼翼地跑到女孩身边,追问道:“怎么了?你们领导骂你了?”他听丁凝说,她们那位赫主任是相当的严厉。
冯小满摇了摇头,她跳起身来,认真地看着孟超:“你教我打篮球吧。”她想动起来,一直这样停滞的状态让她恐慌,不知所措。
孟超看了眼她的手,摇摇头,反对道:“算了吧,要是蹭破了手,到时候你比赛就不好看了。”他只看了她的赛台训练,就觉得她的手跟脚背都会说话一样,美的不行。
冯小满不住地吸气又吐气,开始郁闷地想跑步了。可惜篮球场太小,不能满足她肆意奔跑的需求。
孟超想了想,试探道:“要不,我教你手指头顶球吧。”
冯小满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这我要你教?我又不是不会转球。”说着,她突然愣住了,她想起来了,可以这样啊,可以在球操里头,将单纯的前软翻改成前软翻成踹燕,同时手指转球。呼,对,就是这样,这样停滞的死水就又活起来了。
她高兴地一拍孟超的肩膀,赞美道:“你还是非常厉害的!”
孟超不明所以。不过看到冯小满笑得跟朵花儿一样,他就又高兴了起来。
正式比赛的时候,冯小满的这一套球操的确是她所有的成套里头最出彩的一项。场馆里的观众给了她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她稳稳当当地完成了压球躯干后屈的无帮助腿结环三圈时,更是掌声雷动。等到前软翻成踹燕手指转球的动作时,荧荧发亮的球在她拇指上转动着,将所有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人跟球身上。当她做踹燕转360°的时候,甚至有人随着音乐帮她打起了节拍。
器械仿佛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娴熟自如地运用着它们,似乎视线外接器械对她而言是如此地轻而易举。
冯小满没有什么悬念的进入了个人全能赛,同样进全能赛的还有庞清。这一回,她也运用了无帮助腿结环的动作,虽然不能跟小妖怪冯小满比,一转就是三圈;但是两圈的难度也是颇为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