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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下午三点,是零售业最为旺盛的时刻。
可是我所投资的奶茶店这时仍是冷冷清清,由早上开始营业至今,生意额都还没凑够五百块,也就是说,我连一天的租金都不够支付,更遑论收支平衡。
我今年二十八岁,屈指一算,从内地来港已经十二个年头,带我来港的陈思婷已经魂归天国,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年迈的陈火英在广州,也就是我的故乡。
辛苦工作了十多年,今年年头,终于拿着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加盟了一家连锁奶茶店,开始经营属于自己的分店,脱离打工皇帝的悲催行列。可哪想到生意居然如此淡薄,实在是前景堪忧。
面对堆积如山的账单,我头都痛得要炸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忧虑,来电的是我的女朋友张敏芳。
“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
“接你?”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忘了吗?我们约好今晚到我家吃饭的,我妈还特地熬了汤呢。”
“啊,对不起啊,我差点忘了,现在真是忙得团团转,呃……你可以先自个儿去吗?我今天生意不好,想留在店里打点打点。”
“你留在店里生意也不能好起来呀,更何况你早上就答应过我,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我父母一年多没见过你了,他们早前还问我是不是跟你分手了呢!”
“那你告诉他们没分不就得了?”
“那你就是不去喽,对吧?”
“额,真对不起啊,我……”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女朋友挂断了,我只好无奈地放下手机。
其实我并非不着紧我跟敏芳的感情,跟她拍拖都已经五年了,我早就打算凑够礼金就跟她结婚。
可是现在创业初期,举步维艰,哪里给她找礼金,有句俗话说得好——“我搬起砖头,就没法抱你;我放下砖头,就没法养你。”
现在的我,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当我重新回到书桌前,打算继续处理这堆积如山的账单时,手机又响起来了。
我以为是敏芳又打过来,接通就说:“我下星期请你父母到西餐厅吃饭好了。”
岂料来电的竟然是我远在广州的亲戚陈火英,奇怪的是,她开口就说:“你一定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陪我!”
听见陈火英那颤抖的尾音,我就猜到一定有事发生,我赶紧安慰她说不要害怕,先冷静下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无论如何,陈火英都不肯在手机那头透露半句,坚持要我尽快回乡陪她。
火英是一个相当独立的女人,这么多年以来,她也未曾试过突然来电要求我回去陪她,即使几年前我曾提出申请她来港居住,她也委婉拒绝了。
所以这次事出必有蹊跷,也因如此,我很快就答应了回去探望她。
临近收线之前,我听见火英这样说:“他们……又来了,很可怕,你一定……要快点回来陪我。”然后她就收了线。
我挂断手机后,既疑惑又忧虑,外面突然就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我赶紧冲出办公室看个究竟,却见一个兼职的员工满手是血,痛苦不堪的高声求救。
让我一时之间被吓的手足无措。
另外一个员工告诉我,那兼职的员工被刨冰机的利刃割断了手指,他已经报警了。
当我陪同那员工去医院急救,医生替他完成接驳手术以后,就到手术室外告诉他的家人,他康复以后手指的活动能力最多只剩正常的一半不到。
伤者的父亲一听,顿时挥起拳头朝我脸上打来,我也没料到他会有此一着,结结实实吃了一拳,只能在工作人员的拉架下,跟他道歉一声,就匆匆的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我颓废的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不由得想:今天可真倒霉。
回去广州走一趟也好,暂且放下在香港创业的这些压力,说不定会有什么新体验、新想法。
我给敏芳打了电话,说我明天一早就回广州探望火英,抵达以后再向她报个平安,岂料她听说以后,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算了吧,现在的我心力交瘁,也懒得跟她解释。
第二天早上,我就乘了大巴赶回广州,由于家乡位置比较偏僻,到达广州市中心后,我还要转乘地铁和的士。
当我告诉的士司机要到的村落名字时,那司机显得一脸错愕。
“有什么问题吗?”我忍不住问他。
“没什么,你要去的村子已经十分古旧,只有寥寥数人留在那里,现在听你说要去那地方,觉得困惑而已。”
“噢,我以前也在那里住的,这次是回去探望表姐。”
司机这才恍然大悟地回答:“原来如此。”
也许是睡眠不足的缘故,的士开动以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等车子到了目的地,司机把我叫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乡。
付过车费以后,我下车就一路奔向自己老家,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没想到一年没回来,这村子就残破到了这种地步,一片冷清,一个行人都没有,像一座死城一样。
一阵阴风迎面吹来,令我有点背脊发凉。
我一直往前走,走到回家必经的破旧石桥前,看见一个老妇的背影伫立在那桥中央。
我有点奇怪的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想:可能是表姐的什么朋友,因为年纪太大,走得太久,所以在那桥上休息一下。
我走近那位老妇以后,张口笑问:“阿姨你好,请问你是我表姐的朋友吗?”
老妇毫无反应,目光空洞的望向前方。
“这桥的另外一边就只有我的老家,所以我猜你一定是我表姐的朋友吧!只有表姐一个人住在这儿,多得你的照顾喽。”
老妇仍然毫无反应,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
这时,迎面刮起一阵冷风。
“又刮风了,还是到我家去聊聊天吧。”我话放这了,她来不来就随便,我自个儿先行迈步继续往前。
走了几步,还是没有听见身后有什么脚步声,我忍不住回头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差点就被吓晕过去!
那……那老妇的面孔,半边脸居然是烂的,血肉交缠之间,有着黄黑色的小虫在慢慢的蠕动。
我吓得二话不说,撒腿就跑,跑回家后更是不停拍门,大喊救命。
表姐很快就过来开门了,我一进屋立马就“啪”的一下关上房门。
透过窗口望向桥上那个老妇,她竟然已经来到我的家门前,表姐也看见了她,但她的反应却没有像我这样惊愕,明显她已经见惯不怪。
我惊惶无措的问表姐,“那人是谁?”
表姐这才回答,那是她的姨妈。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自从你姐夫病逝以后,她就每天都在桥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