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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看不惯老三那个得意的嘴脸。”四爷道。
兰琴一头黑线,不过也能理解四爷的郁闷。三贝勒不过给老康编撰了几本书,就获得圣心,而四爷为朝廷追欠银子,将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得罪了一遍;后又为了筹备军粮,亲自下江南,四处奔波,甚至遭到不明身份的刺杀。可是康熙似乎一直视而不见,对四爷既没有封赏,也没有夸奖。
至少在外人看来,四贝勒是个冷面又冷情的皇子,而三爷和八爷却在百官当中的名声甚好。
自从太子被废后,朝廷各方势力都开始为自己的利益集团筹谋。有些人支持直郡王,因为他本就是康熙的长子,而且军功卓越,在军中颇有些威望;有一些人支持三爷,因为觉得他为人和善,且文采卓越,很是受文官的青睐;还有人支持八爷,自然说他礼贤下士,待人亲厚。四爷反而却没有人明确地表示支持。
没过几日,兰琴从四爷嘴里听到了三爷被康熙叫进宫里去,然后畅春园门口的大石头狮子被拖走了。紧接着,宫里头就传出了三爷被康熙禁闭在府里头不许再入朝的通知。
兰琴听到后,便知道三爷只怕是没希望了,敢在老康赐下的园子门口拜访那种自由皇帝才能用的九纹狮结的狮子,不是作死嘛!
事实证明,不作确实不会死,一作,必死无疑!
三贝勒的家门口立刻变得门可罗雀了,以往看好他的朝廷官员这个时候都不敢上他的门了。刚刚几日前还热闹非凡的生辰宴上的那些人,此刻又有谁能来看自己呢!
三爷此刻颓丧地在田氏屋子里喝酒,他一从宫里头回来,就跑到三福晋屋子里将她骂了一个时辰,才踹着气来了田氏这里。
“爷,您就别气了,气的是自己的身子。皇阿玛兴许只是一时气头上,等过了这段时间,兴许就会让爷去上朝的。”田氏安插在三福晋那里的耳目已经将三福晋屋子里的情景偷偷告诉她了。
“真是蠢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爷怎么会娶了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嫡福晋!”三爷仍旧没撒完气地道。
田氏悄悄按下心底的得意,连忙为三爷泡了平日他最爱的茶,亲自端到他手里,劝慰道:“福晋也是为了爷的脸面,可是她手下那个当事的,实在太不经心了,如何能犯下这样的错。皇阿玛可是将爷骂的好惨。”
田氏这哪里是劝慰,分明就是挑拨。原因很简单,原本三福晋还未进门之前,三贝勒后宅里的事情是田氏管着的。各处各门道里的管事都是田氏提拔上来的。可自从三福晋一进门,她管家的权力自然要回归嫡福晋。头都换了,下面做事的自然也跟着换了。三福晋将自己一个表亲安排进了三贝勒府里当差事。这回那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就是三福晋的这个表亲兄弟采办的。他其实也是为了讨好三爷,可是脑子实在太大了,居然敢在这上面讨好。其实三爷压根没有留意那个石狮子头上有八个还是九个螺旋结。三福晋虽然一口咬死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三爷哪里肯信呢。那个表亲立刻就被三爷拖出去杖毙,又在三福晋院子里叫骂了一阵子。三福晋的脸面这回彻底被扒了下来。
此刻,三福晋已经在自己屋子里哭花了妆容,前几日还在各府里头的福晋面前风光无限,现在就成了弃妇。三爷这回的样子,几乎与她完全撕破了脸面了。
“福晋,您别哭了。主子爷此刻已经在田氏那边了,您就是哭坏了嗓子,他也听不见。”三福晋的贴身丫鬟慧荣道。这个三福晋,脑子也确实不好,一直就不得三爷的心。自家的人安插进来,本就容易惹人闲话,还弄进来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表亲。
三福晋听到这里,越发伤心了。本来自己一连两胎都是格格,不像田氏连着两胎都是阿哥,就比这肚子,都不如人家争气。现在,自己的人害得三爷遭了康熙这么大的处罚,自己日后只怕越发翻不了身了。
“福晋,您也别太丧气,不是还有六阿哥么。”慧荣见三福晋哭得越发伤心了,立刻将她唯一的儿子拿出来说事。
果然,三福晋一想到自己还有个幼子呢,立刻就收了声音。她怎么不得宠,不是还有嫡子么!
果然,三爷再不入福晋的院子,终日不是在田氏那里,就是在几个年轻的妾侍格格屋子里喝酒作诗作画度日。
后来,兰琴特意问了四爷,到底是谁让康熙知道了那石狮子的事情。按说,这种事情没有人特意去报告,康熙也发现不了的。
四爷说不知道,反正不是他,但是肯定是有人给康熙打了小报告。兰琴回想起那日去给三贝勒庆贺生辰的都有哪些人。要想从那些人里知道到底是谁告发了三贝勒,还真不容易。
想知道的,自然还有三贝勒。他被关禁闭了一个月后,总算明白自己是被人告了。可是到底是谁去康熙那边说了石狮子的事情,任凭三贝勒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三贝勒原本以为康熙过了一阵子后会放他出来,可是他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始终没有好消息传来。
有一次,兰琴寻了个机会出了趟门,去的就是那个专门制作玻璃物件的王记,居然碰到了也出来的田侧福晋。田氏跟兰琴好一通诉苦,说三爷终日在府里头的酗酒,原来那个潇洒倜傥的三爷不见了。自己有时候怕三爷去,因为他喝醉了还会打人,甚至打了孩子。
兰琴对三贝勒其人更是鄙视了,典型的贵公子命,一旦失去了康熙的欢心,他就没有任何本事了,只知道在府里头喝酒打人解闷,完全没想过如何摆脱自己的困境。
幸亏康熙没有选择他,否则这样性格的人当了皇帝,那真可是百姓之苦呀!
兰琴知道,三贝勒自从以后再没有振作起来,便只好劝慰了几句田氏,让她别对三贝勒抱太大的希望,可是其他话也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