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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做完这些后,她便站起身来,回头又看了看红翘,这才出去了。
那厢,四爷终于将杨太医从他们家床榻上请了过来。果真就是让人抬着肩舆来的。老御医已经年过七旬,但是医术却是无人能及。故此,康熙一直就没有批了他的还乡之请。
杨太医细细查看过了年氏的脉象,又去看年氏的眼睛,舌苔以及鼻息。经过一番查看后,杨太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年氏这样的病症,的确看起来古怪。
一旁的年羹尧看见杨太医坐在那里捏着胡须沉思,不由得心急道:“杨太医,我妹妹究竟如何?”
四爷朝着年羹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将他拉了出去。
“王爷,那老头到底行不行。瞧着似乎也无法呀!”年羹尧一出内室,便跟四爷囔囔道。
“杨太医可是在宫里头伺候了五十年的老御医,你不可胡说。”四爷终于有点忍耐不住年羹尧的无礼了,心里腹议着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宽纵了。
杨太医颤颤巍巍地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刚刚年羹尧的话怕他也是听到了。四爷面露尴尬之色,连忙迎了过去。
“老太医,侧福晋如何了?”四爷温声问道。
杨太医瞥了一眼年羹尧后,便对四爷道:“王爷,侧福晋身上的毒恐怕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毒。这种毒出自南蛮之地。老夫现在也只是怀疑。是不是,老夫还得回家去查了典籍,才行。”
“好,有劳杨太医了。”四爷连忙说道。
“苏培盛,赶紧送杨太医回府。一路上不得有闪失,小心一些。”四爷又吩咐苏培盛道。
待杨太医在贴身仆人的搀扶下退下后,年羹尧这才讪讪地说道:“这老太医,不是行医五十年了吗,怎么遇到事情,还得回去翻书?”
四爷当即冷了脸道:“这世上的东西千奇百怪,老太医也只是凡人,不可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大将军还是回屋歇歇,如今杨太医已经说找到了原因,世兰的病就能有救了。”
说罢,四爷便拂袖而去,也不管年羹尧的脸色了。
这两日,四爷在东小院为了年氏的事情也没有好好休息,此刻只觉得身心疲惫。杨太医那番话,多少让四爷放下心来,只要他说可以找到毒因,那解毒的法子应该有了。
四爷从东小院出来,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往南小院去了。待四爷走进南小院,里面的丫鬟瞧见,略略有些惊讶,但立刻就笑着去禀报兰琴。
且说兰琴从富察氏那边回来后,一直就再没出去,午休过后,她便开始躲在书房,谁也不让进去伺候。
“主子,王爷来了。”司画隔着门板,对里面的兰琴说道。
“去跟膳房吩咐,让做几个王爷爱用的。”兰琴立刻回道,但是却没有起身的动作。司画狐疑,可是不等她再问,四爷已经临近了。司画只好低身福礼,然后就退到一遍去跟膳房吩咐兰琴的话了。
四爷轻轻推开门,然后抬脚迈过了高高的门槛,往里面走去。兰琴听到脚步声,便知道是四爷来了。
“怎么看起了这些东西?”四爷瞧见兰琴手里的书,问道。
“王爷怎么来了,年侧福晋那边如何了?”兰琴不回答四爷的问话,将手上的书往旁边一推,便问道。
“杨太医已经来过了,说是要回去翻翻古籍。”四爷的脸上神情略有些寡淡。
“爷可是有什么不悦?”兰琴看出来了,四爷的脸上浮现出一股不适。都已经做了十年的枕边人了,兰琴自然不会看错四爷脸上的神色。
“年羹尧实在太没规矩了。让本王觉得实在……”四爷有点说不下去了。
兰琴连忙道:“王爷,大将军常年在军中,恐怕性子难免粗暴了一些。王爷不必与他介意。”
四爷其实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有些后悔在兰琴跟前抱怨年家人了,因为的确是自己将他们惯得那么娇纵,年氏的跋扈他自然看在眼里。可小女人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这般宽慰自己,四爷觉得心里如同喝了蜜汁一样甜了。
“你还没告诉爷,刚刚看那些做什么,爷不记得你喜欢燃香呀!”四爷一把搂着兰琴问道。
“王爷,妾身只是发现了一点点奇怪的事情,故而想看看书籍,看能否解开妾身心里的疑惑。”兰琴思忖道。她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将富察氏重活一世的事情与四爷说,这样只怕四爷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而且自己也是穿过来的,四爷能否接受?
“什么奇怪的事情?”四爷问道。
“妾身今日去了富察氏那边,想去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毫不知情。妾身总觉得此事不像是她身边的丫鬟与刘氏所为。”兰琴道。四爷对刘氏没有那么顾及,对富察氏也不像对年家那么顾及。
“爷也觉得可疑。富察氏比刘氏可是家世背景好上一心半点儿,她的丫鬟跟着富察嫡出的大小姐陪嫁,怎么会是那样一个见钱眼开的?富察氏然道还会缺了她的。”四爷道。
兰琴心里一惊:原来四爷根本也不相信红翘的那番话,但态度上还是偏向于了富察氏!
兰琴心里不由得一凉,四爷的这个态度显然是不愿意舍弃富察氏呀,所以舍弃刘氏,况且刘氏还是不洁之人!
“琴儿,爷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能争取八大满姓的支持,自然是得争取。所以,富察氏这件事上,爷准备就到此为止。只要杨太医能医好了年氏的病,就将责任推到了刘氏与那个红翘身上吧。”四爷说道。兰琴已经是他没有必要隐瞒任何事情的人,所以他便这样说道。
兰琴点点头道:“爷的顾及,妾身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四爷追问道。
兰琴神色复杂地看着四爷,她又如何能说出富察氏乃活了两世的人?如何说出这个女人的心思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只是富察格格看起来有点沉迷香,妾身发现她的屋子里有一些奇怪的香气。”兰琴道,“所以妾身回来翻看古籍,发现这些香燃多了,对人体是有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