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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的是磨坊人的邻居,俩大人还有一个六岁的半大小子。
三人就跟上香一样挂在了戏台子正中央,后来有人说,这死的男主人就是但是举报姓甘的那人。
这一家三口死在这后,戏台子基本上就没人来了,至于这地方闹鬼的传说,真真假假,越来越多起来。
所以当时我看见翟寡妇往戏台子里面走的去的时候,我很纳闷。
戏台子是木质的,翟寡妇走再上面吱呀吱呀的一股腐朽的动静,我刚想喊,听见翟寡妇的声音在阴影里传来,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说话,说,朱家那小子回来了。
我听到这就停下了,我姓朱,她嘴里的那小子应该就是我。
我就听见翟寡妇的声音,另一个人听不见,翟寡妇又说什么错不了,报应之类的,她是一边走一边说的,后来那声音被脚步声给掩住了。
我想追上去看看,这会那粪坑里传来动静,有人喊我说是挖到了。
我挤开人群看见那几个劳力现在已经下了粪坑,刘支书指挥着他们用绳子捆着粪坑底下东西正往边上走。
随着他们的走动,粪坑下面一股恶臭往上翻,钻鼻孔里都有点烧的慌。
打捞过程其实还挺顺利,半小时后,这带着黄黑色粪便的尸体就捞了上来。
我背过头去,他们用水在那边冲,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人群这会吵吵起来,过了一会,这声音越来越大,刘支书也在那边喊了我一声。
他声音有点惊慌。等我过去看到那尸体的时候,我也差点吐出来。
这是个有点巨人观的尸体,身子肿胀,肉被泡成了灰白色,身上没穿衣服,那尸体上的烂味就跟尿素一样往鼻子里钻,因为那尸体是趴在地上的,我就能看到一个湿哒头发的后脑勺。
刘支书喊我过去认尸,我强忍者恶心走到那尸体跟前,我想着烂成这样应该也认不出来是我爷爷了吧。
旁边的人看我想用手翻尸体赶紧给我递过来一个铁锹。
人死了之后尸体就死沉死沉的,而且我小心也不敢把尸体戳烂了,翻了几下才弄过来。
我感觉不太对劲,因为翻过来后那尸脸上还都是头发,我用铁锹挑了下头发,下面是挤着肉的后脑勺。
刘支书就在我旁边,夺过我手里的铁锹又把尸体翻过来,然后扒拉头发一看,他看清楚后面还是后脑勺后吓的扔掉了铁锹,周围那些人本来就感觉事情不对,这一闹,吓的几乎跑个精光。
我跟刘支书还有那几个劳力也往后退了几步,我抽烟手都抖了,冲刘支书说这不是我爷爷吧,这是啥东西。
现在尸体烂成这样,而且上面没衣服,刘支书也不确定是我爷爷,而且这事太邪门了,怎么可能前后两边都是后脑勺。
那几个劳力有人就说,是不是当年在这枪毙的人闹凶啊,之前不是就传着有人看见……
他越说大家就感觉越害怕,刘支书又问了我一句,说能不能确认这尸体是我爷爷。
我说不确定。
刘支书说明天找先生来看看,今晚这尸体先放在这。
大家都瘆的头皮发麻,给尸体殓到我准备的棺材里面就回家。
第二天的时候,刘支书请来庄瞎来看事。这庄瞎是四里八乡看事先生,走阴堪舆很有名气,只不过眼睛天瞎。
我见到庄瞎的时候就在那个粪坑前面。
他杏仁样惨白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一直翻来翻去,整个脸左边塌进去,可能是接触白事比较多,整个人阴森森的。
庄瞎让刘支书描述尸体的样子,然后带上手套来回摸了下脑袋,啥话没说,倒是从那尸体脖子上掏出一根绳子,因为那尸体肿的厉害,昨天大家压根没注意这尸体上还有个上吊绳。
刘支书问,这尸体到底是咋回事,咋两面都是后脑勺,是不是那啥?
庄瞎嘴巴瘪着,说,俩尸体那肯定就得俩后脑勺么!
阴宅讲究风水,但好风水也不能有俩阴宅,坟上压坟这在风水上称为抢煞。
同样,这尸上压尸更是大凶,这粪坑里之前就有个尸体,“我爷爷”掉进去之后,刚好跟这尸体脸对脸贴着,然后现在就成了尸吞局。
这是科学道理解释不清楚的,可能因为在一个微生物比较多的环境,两个尸体相互融合挤压在一起,但按照庄瞎的说法,这在风水局上叫尸吞局。
一山不容二虎,一冢不埋两骨。尸吞局是个大凶的局面,对后人影响很大,血亲横死不说,甚至还会连累整个村的人。
祖坟风水这可是不能不信的东西,所以听庄瞎这么说之后,我心里很慌。
现在谁都不能确认这两个尸体的身份,先是报了案,然后刘支书让庄瞎起个卦。
庄瞎后来起卦的结果让人有点意外,他根据卦象说出了一个让人有点陌生的姓。
这死的人中有一个姓牛。
牛姓不算是小姓,但在我们村中这么多年来就一个,而且是十几年前离奇消失的一个人。
这牛姓的人还跟翟寡妇有点关系。
事实上刚才捞尸体的那会我就怀疑是不是翟寡妇胡说八道其实没有看见我爷爷掉到那粪坑里面去,翟寡妇这人在我们村子里有点名声。
那就是骚,她刚没了丈夫那年好像是二十多岁,可能是刚破瓜就没了男人所以对男人特别渴望,当年闹过这么一回事,因为那时候夏天农村没风扇,屋头里面热,所以大家都去井边或者是压麦场里面去睡觉。
那时候风气都挺好的,家家户户也没啥钱,所以晚上也不怕被偷。
我们村那会有个小学,里面就一个老师教我们语文数学,叫牛先生,是个四眼书生,好像是当年下乡没回去的城里人,寡人一个,虽然就是个半路出家的老师,但好歹是个城里人,细皮嫩肉的有点书生气。
翟寡妇年轻不但风流而且还有点姿色,村里大半男人都跟她有一腿,但这牛先生不知道是书呆子气还是看不上翟寡妇,翟寡妇勾搭了几次都没上手。
有年夏天牛先生熬不住屋子热,去晾麦场睡觉,本来他城里人是不屑这么做,但那年夏天就像是天上掉太阳一样热,牛先生在晾麦场边角睡下。
这后半夜时候,牛先生就感觉下体不舒服,模糊着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嘬他下体,牛先生哪里见过这场面,以为是撞鬼,当场就叫起来。
这压麦场上全是人,这吵吵就把人喊起来,大家一围观,这哪里是什么鬼,根本就是翟寡妇过来发骚情。
牛先生恼羞成怒,想要打翟寡妇,但却被我爷爷当着众人的面给毒打了一顿。
牛先生一向以城里文化人自居,这事一闹,他没脸见人,第二天大家就发现他不在村里,时间久了,大家都以为这人离开村子,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见到。
庄瞎起卦只能找到这一个牛姓的人,另外一个人确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确定了。
听到这里,我开始胡思乱想了,翟寡妇是水性杨花,但要是说谁跟她关系最好,那肯定是我爷爷,小时候我都撞见他们俩钻过小树林,而且后来他俩都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我爷爷直接在她家过夜。
我不是把人想的太恶毒,但这件事会不会是当年我爷爷跟翟寡妇一起害死了这牛先生,然后牛先生冤魂不散,我爷爷路过这的时候直接掉这里面被淹死?
牛先生怨气很大,所以他的尸体才出了这一个吞尸局,不光是害死我爷爷,还要祸害我们整个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