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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说,这世上有些病,不是常人能理解,也不是普通医生能治的,因为那些病,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爷爷说那种病,叫阴病,俗称犯阴!
犯阴之症,多诡谲复杂,药石无效,且一般医者多束手无策,这种病起于凶煞,源于邪祟,所以只要染上,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大多枉死。
而我爷爷,便是这世间为数不多能治阴病之人,唤作“鬼医”!
我叫陈昭,出生在南疆大山一个名叫石桥寨的村子,是爷爷唯一的传人。
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听起来很普通,不过却另有深意,爷爷说我八字身弱,命格向阴,陈昭二字偏旁合为“阳”字,能规避阴损,助我气运。
爷爷在村子里开了家小诊所,用中医给人看病,我自幼与爷爷相依为命,耳濡目染,学了不少的中医本事。
受爷爷的影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当医生,治病救人,但这个心愿,非但没被爷爷认可,还被逼着发下了“见死不得救”的誓言。我虽不解,却也不敢违背。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所说的“见死不得救”是另有其意。
而我当时以为的中医本事,也并非属于传统中医的范畴,而是属于鬼医之术。
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的故事,要从我违背了见死不得救的誓言,开始说起。
那是高一暑假的时候,大半夜我睡的正熟,迷迷糊糊听到似乎有人来找爷爷看病,没过多久,爷爷回到屋里拿了药箱跟我说他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出趟远门,可能好几天回不来,让我老实在家呆着,临走还再三告诫,一定要谨记见死不得救的誓言,尤其是这几天!
我当时困得要命,随口应了声便倒头继续睡去,第二天醒来我才觉得不对劲,因为打我记事起,爷爷还没有出过远门,怎么会大半夜就急色匆匆的走了?
多想无益,我只想着好听话不让他老人家担心就是了。
爷爷离开的第二天,我看电视忘了时间,到了午夜才睡下。
刚睡着没一会儿,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迷迷糊糊的问是谁,却没人应,还在那呯呯呯地敲门,我只好不耐烦地起身开门。
这时,我无意中看到门后面的那盏灯笼,不知什么时候竟亮起了幽绿的灯火,把整个天花板都映得阴森可怖!
我心中不由一沉,爷爷说过,那是阴灯,是用阴生八字者的尸油做成,对阴邪感应敏锐,平常的时候,那阴灯跟普通的灯笼没什么区别,不过一旦有阴邪接近,那阴灯就会变色。
我以前从不信什么阴灯变色鬼点灯的事,只以为爷爷是在胡诌,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我不信。
这么说来,要么这来人是犯阴得了阴病,要么,就是这敲门的,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这,我脊背一阵阴冷。
呯呯呯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敲得我心惊肉跳,我壮着胆子问,“谁啊?”
爷爷早就叮嘱过,阴灯一亮,不管外面出了什么事,不管谁敲门,都绝对不能开!
毕竟,真要是碰见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可招架不住。
这时,外面的人终于说了话,“陈昭,快开门啊,我是付雪梅啊!”
付雪梅?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立刻一阵荡漾。
付雪梅跟我邻村又是同班,人长得非常漂亮,是公认的校花,全校几乎所有男生都对她心生爱慕,当然也包括我,有时做梦都会梦到她……
只不过我向来脸皮儿薄,同班一年,我都没敢跟她说上几句话,现在她深更半夜来到我家,不由得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毕竟青春年少的,一知道对方是让我日思夜想的人,我早把阴灯亮不开门的事抛在脑后。
等我迫不及待地开了门,就看见付雪梅正一脸悲伤地站在那,脸上挂满了眼泪,看上去别提多可怜。
我关心的话还没说出来,付雪梅竟一把抱住我哭了起来。
我当时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心跳一阵加速,付雪梅在抱着我,令全校男生神魂颠倒的校花竟然主动抱了我!
我心里别提有多激动,瞬间感觉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
这是我第一次跟异性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没想到付雪梅的身体会这么软,跟团棉花一样依偎在我怀里,让我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身上有些冰凉,我真想把她抱得更紧一点让她暖和,不过怕她觉得我轻浮,所以没敢。
付雪梅在我怀里边哭,便让我一定要救她。
我心想,这么好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摆在面前,我当然要抓住,一想到帮了付雪梅之后,我俩的关系就可能突飞猛进,我心里就别提有多激动了,哪还顾得上什么见死不得救的誓言。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把付雪梅引到诊所里时,听见呼啦一声,一阵阴风随着灌入房间,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低数倍,头顶的阴灯一阵闪烁。
可我一心想着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美事,根本没在乎这些。
付雪梅进了诊所,就哭着说道:“陈昭,我肚子疼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你快给我看看吧!”
肚子里有东西动?我当时就觉着付雪梅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赶紧把手放在她肚子上,当时我就感觉她肚子有些隆起,而且还很凉,我手放上面就跟摸着一个冰块一样。
邪气阴冷,我认定付雪梅阴病的病灶就在肚子上!
正想着,一股大力隔着付雪梅的肚皮猛地传来,震得我掌心生疼。
我当时就惊得浑身寒毛竖了起来,本能地向后退开。
付雪梅疼得跪在了地上,额头上全是汗,“陈昭,你对我做了什么,疼死我了!”
我那叫一个无辜,刚要解释,就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
付雪梅穿的是一件及膝的连衣裙,而这会儿,她那露在外的大腿上,竟是有猩红的鲜血顺着流淌下来!
看到这,付雪梅跟疯了一样尖叫起来,我也只是一个高中生,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不过,付雪梅身上的这些表现,让我不由想到孕妇小产的症状。
难不成付雪梅真的有孕在身?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响,之前对于付雪梅所有的幻想,全都幻灭。
此时,付雪梅的肚子一阵阵地颤动,透过衣服我甚至都能看到她肚皮里撑起的婴儿手脚!
这简直不可能,我之前在医书上看到过,至少要怀孕四五个月以上才会有胎动,看付雪梅的样子,至少也有六七个月的样子。
可我记得很清楚,放假前宿舍的男生还在讨论着付雪梅的身材是多么好,这才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想难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而此时,付雪梅已是痛不欲生,她的肚皮被里面的孩子撑得高高拱起,跟个帐篷一样,寸许长的手脚在那肚子里拼命折腾,像是要撑破肚皮出来一样。
我不是没见过孕妇胎动,付雪梅这般早已超出了胎动的范畴。
她肚子里的东西,肯定有问题!
我想都没想,便从柜子顶上拿出了一个桃木盒子。
爷爷说过,如果哪天我真遇上了什么犯阴的麻烦,便打开这个桃木盒子。
盒子打开,空荡荡的盒子里面,就只放着一根银色的长针。
这长针看上去极为古朴,比常用的灸针要更粗更长一些,上面还刻着许多密密麻麻我不认识的小字。
除了这长针之外,盒子底下还留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两个字——百会。
我立刻明白爷爷的意思,端起那长针,照着付雪梅头顶的百会穴便刺了下去。
百会穴乃是三阳五会之处,回阳固脱之所,不管是在传统中医还是鬼医术中,都是十分重要的穴位。
针刺百会,对于一般的阴病来说,便足以应对。
我这一针下去,便看到上面的字符金光一闪,似乎有什么金色的东西从头顶灌入到了付雪梅的四肢百骸之中。
几乎同时,付雪梅整个人便瘫软下去,倒在了地上。
我上去搀扶,听见付雪梅口中呢喃着什么,以为是跟她阴病有关的事情。
她声音很轻听不太清,我凑到她嘴边仔细听。
就只听她那口中吐着寒气轻声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说到最后,竟是尖叫。
昏迷的付雪梅猛地睁开了眼睛,她那双眼红得要滴出血一样,怨气滔天。
我惊得头皮发麻,刚要躲开,两只冰棍一般的手臂,猛地从后面抱住了我的头。
付雪梅的力气大得惊人,她张开大口,竟是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她那冰冷的牙齿切入到了我的皮肉之中!
我以为自己要被付雪梅生生咬死,可紧接着,她却整个人却如同触电一般,向后猛地弹了出去,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我捂着脖子从地上站起来,只见付雪梅那滴着血的牙齿上冒着白烟,像是被沸水灼烧了一般,那原本娇艳欲滴的红唇,也被热气腐蚀溃烂。
她口中发出着凄厉的吼叫,双手拼命地抹着嘴上的鲜血,整个嘴唇都被抹掉。
没了嘴唇,里面那被烧毁的牙齿暴露出来,原本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容,此刻却是变得丑陋而又狰狞!
我又惊又怕,但是看着曾经爱慕的女人变成了这样,我还是有些担忧。
“付雪梅,你……你怎么样……”
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阴冷的望着我,眼里除了怨恨与愤怒之外,却还带着莫名的贪婪,就像野兽看着猎物一样。
而她那残缺不全的嘴上,竟还能看出一丝丑陋而又诡异的阴笑……
我后背一阵冰冷。
接着,没有任何的征兆,只听见噗嗤一声闷响,一只细小的手臂猛地穿透了付雪梅的肚皮伸了出来!
那手臂上沾染着乳白色的羊水,夹杂着猩红的鲜血,在付雪梅的肚子上疯狂地抓挠。
我被这一幕吓得瘫坐在地上,可付雪梅那残缺的嘴上,竟还带着诡异的笑,让我头皮发麻。
接着,付雪梅的整个肚皮都被肚子里的胎儿撕开,猩红的鲜血夹杂着乳白色的羊水,哗啦一声从肚子里倾泻而出!
一个浑身粘稠的胎儿,顺着血水冲了出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胎儿刚一落地,竟猛地弹起,向着我的脸上便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