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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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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中刚和友人吃饱喝足,欣赏着舞姬们的表演,摇着扇子,有些心神不宁。

    友人打趣道:“怎么了田中大人,这么美的艺伎们不合口味?”

    田中摇摇头:“也不知怎么的,这几天总做一些噩梦,让我有些忧虑……”

    “噩梦?不知能否说出来,让在下为大人分担解惑?”友人笑道。

    一曲完毕,舞姬们小步退下了,田中略一沉思,慢慢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梦到大半年前的‘那’件事……”

    “原来是‘那’件事……”友人立马明白过来:“这有什么可担忧,又不是大人您出的主意,又有皇都‘那’位,还有去的那些人挡着,这事又摊不到您头上对吧……”

    “可是我……还是略觉不安呀,三郎君也失踪了……”

    “那妖女死得其所,本来大家都在防着三郎君,不过亏得大人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估计是怕了,躲到深林去了,说不定呀……被恨他的妖怪们给生吞活剥了~”友人笑道。

    田中听友人这么一说,心中也放轻松了一些,跟着笑了起来。

    只一瞬间,如同弦断。

    友人的笑声如同鸭子被掐住了脖子,嘎得一声,停了,保持着笑脸……但是却显得狰狞,他的脑袋掉到了桌子上。

    直到献血喷射到自己脸上,田中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失声尖叫。

    屏风倒了下来,巨大的声响却没有惊动任何人,整栋花楼仿佛人去楼空,三郎站在屏风倒下地方,冷眼看着田中。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三郎拖着守正走了过来。

    “三郎君!……饶命啊饶命,我不是主谋啊!我只是依命办事,您知道的,整个京城都是依那位阴阳师的话才能运转的……饶命呀!”田中比河童还害怕。

    “阴阳师,又是阴阳师!”三郎狠狠咬牙。

    之后,田中在逼迫下说出了事实,原来是那个安倍家族的阴阳师,叫一成的,算出杀掉孩子的妖星位西南,于是聚集了众人商议,怎么彻底灭掉困扰了京城多年的凶手。

    有人在现场说,三郎君杀鬼怪一流,这都没发现可只那妖威力强大,可是这贸然前去,定会得三郎君奋力抵抗,到时候说不定两败俱伤,不如讲三郎君引开,再加以劝导。

    之后的事,就跟河童说的差不多了,三郎君摇摇晃晃走在京城的路上,拖着他的守正,身后的路上歪歪扭扭滴着田中的血迹。

    这一晚,普通的民众熟睡于梦中,打梆的更夫蹲在角落发抖,街道上弥漫着血腥味,如同罗煞来临。

    鬼使白牵着锁链,后面是一群半透明痴痴傻傻的魂魄,他有些担忧,问向鬼使黑:“哥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要管么?”

    “阎魔大人已经说了我们不要插手了,让他去吧,凡人的因果报应,都是自己所为,要烦心的也不是我们,而是判官大人啊。”鬼使黑摸了摸弟弟的头,弟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呢,人死了还有魂魄,妖怪死了,只能魂飞魄散,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

    三郎伫立在屋檐之上,夜风将他的衣衫吹起,而他的对面,则是面色苍白的安倍一成。

    “看来,不用我动手,你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三郎幽幽地说道。

    安倍一成咳了咳,浅笑道:“挺好的,两个孤独的人相遇。”

    “孤独,我的孤独还是你造成的,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三郎怒极反笑。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就算现在死,我也无所谓了。”一成挺直了自己的身子。

    “让我猜,你是为了要封印八岐大蛇才在初雪天要了城中相应孩子的魂魄,炼成阵眼对吧……”三郎每吐出一个字,就看到一成的脸色红润了一分,仿佛自己的每个字都是对方的强心剂。

    一成骄傲道:“是又怎么样!我相信,如果那些孩儿父母泉下有知,一定会理解我支持我的!我必定是为了苍生!”

    “苍生?!好一个大义苍生,可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虚伪的人!你杀了我的孩子,还将所有的罪责推到我妻儿身上!我现在恨不得让你立马堕入地狱永不得轮回!”三郎拔出守正,刀身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如果我没猜错,十几年你积累的童魂一半是为了阵眼,一半是为了给自己续命吧。”看着一成顽固的眼神,三郎说道。

    “是又怎么样!京城由我们家族守护多年,我取点命又怎么样?我们做出的牺牲还不够多么?!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阴阳术带来的诅咒!”一成喊道。

    “诅咒是么……”三郎看着一成渐渐绷不住的脸色,已经他忍受痛苦微微颤抖着的双腿,心中有了想法。

    “我不杀你。”三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

    “什么?!”一成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也要诅咒你,带着我刀下的亡魂怒火,我诅咒你痛苦的活完百年,诅咒你后辈得不到真爱,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诅咒你们一族,哈哈哈哈哈!”三郎用守正指着一成,大笑着。

    “不!不要!让我死吧!”一成扑了过来,三郎躲开了他。

    “这就是你的宿命!我已经杀了人,注定不能好好投胎,我要修炼为妖,我要长久活下去,看着你痛苦的死去,与你的后辈为仇!”三郎最后看了眼匍匐着的安倍一成,收了刀,消失在了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