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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张大爷直接走到三楼,前脚刚踏上最后一层台阶,他家的门就从里面打了开来,开门的是老太太,她笑着说请我进去。
我刚准备迈出的步子又有些犹豫,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但我又很快释然,到了这个份上,事情已经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我再一次走进张大爷的家里,昏黄的客厅和我上次来时候一样,只摆着一张老旧的沙发和饭桌,至于对面的黑白电视机,我从未见他打开过。
嗵隆一声,门被自己关上,我不由的身子一颤,紧接着看到太奶奶独自往厨房走去。
张大爷指着客厅的沙发,意思让我坐下等等,我刚坐下,便听到厨房传来锅碗瓢盆敲砸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不一会又彻底停下。当老太太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一口冒着热气高压锅被她端在手上。
她慢慢将高压锅放在我面前的饭桌,随后向着张大爷看了一眼,张大爷像是心领神会,走到厨房拿了四双碗筷出来。
做完这些,老太太并排坐在我的右边,我顿时身边周围的温度寒冷了许多,并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四双碗筷,我一双,老太太一双,张大爷一双,当我在想张大爷是不是多拿了一副的时候,饭桌对面的黑白电视机突然亮了开来,黑白的条纹随着噪耳的电音上下闪动,最终,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出现在上面。
见到那人脸,我头皮一麻,急忙猛捣了几下胸口,这才感觉心脏不会跳出来,那人脸,竟是张大爷死去多年的老伴。
张大爷对着人脸和蔼笑了笑,那人脸顿时挤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这个时候,我旁边的老太太突然冷哼了几下,张大爷立即转过身,伸手准备将泛气的高压锅揭开,锅盖揭开,泛起的热气让我看不到里面是什么,直到热气完全散去,我才看清压锅里炖的竟是一只半死不活的母鸡。
鸡头完完整整,连毛也没有拔去,就那么立在锅的中间。那双圆溜的鸡眼盯得我脊椎拔凉,但是再往头下看,却是全部煮熟的鲜嫩肉。老奶奶用手持起一根筷子,轻轻在鸡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鸡头顿时与脖子分开,掉进了下面的汤里。
老太太端起我面前的碗,直接将那掉落的鸡头捞了进去,然后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愣,看着碗中仍在睁眼的鸡头,内心五谷杂全,吃,还是不吃?在我还在纠结的时候,张大爷已经夹了一个鸡腿在碗里,但并没有放进他自己的嘴里,而是转身喂给了电视里的老伴。
我有些好奇的抬了下眼皮,只见黑白的屏幕直接伸出一个人头,一口将那只鸡腿吞了进去。
我顿时有些坐立难安,放在碗上的筷子如同一把对准胸口的匕首,让我不敢拿起。
这时老太太突然笑了一下,她的那张脸也随之变得惨白,紧接着对我说了一个字,吃!
我将筷子拿在抖落的手上,试着往鸡头夹去,可那断头的母鸡突然用嘴将我的筷子夹住,我一惊,试着把筷子抽回来,却发现筷子被夹的死紧,而此时鸡头上的眼睛也变得血红无比,我甚至有种要被那眼睛吞掉的感觉。
老太太笑而不语,只是那张脸却越加的惨白,直到像是被水浸泡过才停下,她指着碗里的鸡头告诉我,这叫活头鸡,是鬼最爱吃的东西,只有鸡头不能筷子夹,要用手才可以。
我听了她的话,松开被鸡头夹住的筷子,将手慢慢直接碰在了鸡头上,被鸡嘴夹住的筷子顿时松开,掉在了饭桌上,而鸡头的眼睛,也总算是闭住。
在张大爷将第二支鸡腿喂给他老伴的时候,我硬着头皮着问老太太,为什么要请我吃这活头鸡,她说鬼跟人一样,都讲究礼尚往来,只有我把这活头鸡吃了,她才放心让我办事。
我一愣,直接问她要我办什么事,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因为我实在不想吃一只含着毛的鸡头,便说能不能不吃这鸡头,我也会帮她做事,谁知她搭在肩上的白发突然炸起,一手直接将我碗里的鸡头抓在手上,扯着尖锐的嗓子问我到底吃不吃!在她一张一合的嘴里,我竟看到了她的舌头是绿的。
此时的老太太不知要比电视上的贞子恐怖多少倍,吓得我双腿直打颤,险些从沙发上滚下去,我牙齿发颤的说我吃我吃,她身上的白毛这才落了下来。
我接过她手中的鸡头,闭着眼睛一点点的往嘴里塞,鸡毛连带着鸡尖嘴顿时卡在了我的喉咙,让我有种泛呕的感觉,呕吐感愈加强烈,让我通不禁往下淌起了眼泪,我半眯着眼,突然看见老太太一双阴冷的眼眸死死盯着我的喉咙,我一惊,急忙将头仰起,整个鸡头顿时顺着我的喉咙灌进了肠道,整个过程,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见鸡头被我吞下,老太太一张惨白的脸也逐渐恢复正常,并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我的面前,此时的我仍感觉鸡头还活着,看了一眼鸡汤实在没有喝下去的欲望。
老太太没有再逼我,而是把张大爷叫了过来,张大爷对着他的老伴笑了笑,当他转身的一刻,电视机的亮光和那张人脸一起消失在我眼前。
张大爷坐下,我便直接被他们夹在了中间,我本还尚有些温度的体温顿时降到了极点。这时候,老太太张嘴说了话,她说
人鬼殊途,鬼要想求人办事,必须做上一只活头鸡来做契约,人一旦吃了鬼做的活头鸡,就必须帮鬼最一件事,这事成了,两不相欠,若是不成,人就会像活头鸡一样,变成尸首分离的孤魂野鬼。
我顿时想起刚才鸡头与鸡身分离的一幕,打了个寒颤问她到底要我做什么事,她低下头好像沉思了一会,随即突然将头抬起,吐着泛绿的舌头说,让我帮她,再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