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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和资本一旦结合,打断这条链条,无异于一场革命。
“好在蒋公不服输,和平统一不现实,你记住,军队起义可以接受,政客换个旗子响应这种事情,你只能答应他在今后的联合政府中,考虑他的功绩,万不可留任,如果是武力占领的地区,先执行军管,大小官员,一概免除,等待考核后重新任命,那些官僚资本,地主资产,能清缴的一律清缴,你原来怎么做,以后还怎么做,断不可为稳定,而妥协。”吴稚晖继续说道
“相比之下,广州政府那些人,你到可以适当妥协,他们很多人名气大,资格老,影响也大,只要斩断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给他们一些名头和权利,并不会动摇根本。”
赵子赟听完,起身深施一礼:“先生,受教了。”
吴稚晖露出笑容,他知道,赵子赟听进去了,“三方和谈时,我是很支持你先执政的,就是想依靠你的威望和能力,扫清南方,幸好蒋公他们无法接受被你统领,否则…….,不说了,不说了……”
再次给吴稚晖加了水,赵子赟道:“先生可愿意……”
“我不为官,不从政。”吴稚晖立刻打断了他,“我来此,和你说这些话,是看到你做到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能够和****合作,解决了最大的隐患,否则这个国家将永无宁日,这一点,我等皆不如如你。不过……”
“不过什么?先生?”赵子赟心中一紧。
犹豫半响,吴稚晖道:“我有几句肺腑之言。”
“先生请说。”
“你与****合作,是在一个特殊时期形成的,今后双方矛盾会暴露出来,处理不好,也是后患无穷,甚至形成新的内战,如果从长远考虑,你不妨抓住时机,将他们一举…….”
“先生…….”赵子赟蹙眉,这几句肺腑之言,他无法接受。
吴稚晖微微点点头:“你果如我所料,和****合作,不是权宜之计,而是真合作。”
“先生何意?”
“真合作,意味着你可能要放弃很多。”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放弃全部,不瞒先生,权利越大,责任越大,我不是圣人,没有无私奉献,一心只为国的想法,老子说过,治大国,若烹小鲜,这掌控火候,慢慢来,我可受不了。”
吴稚晖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不喜欢受约束,如此,我更有必要和你说一说。”
“战争期间,一切都以赢得战争为主,军政两方,都会以你马首是瞻,相信****也是如此考虑的,但是,这会埋下隐患,你的威望持续上升,会导致你原蒙疆一系,压制了****,南方各省归顺之后,各地会通过蒙疆系打压****,造成你执掌天下的局面,由此产生新的纷争。”
见赵子赟不语,吴稚晖继续道:“你可能不以为然,其实,政治这玩意,没有道理可言,****信任你,不一定信任你的手下,很多时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
赵子赟当然不是不以为然,而是有着深刻的认识,哪怕他现在刻意回避一些事情,多数时候,仍然表现得他很强势。
“先生有何建议?”
“我先问个问题,你们建国以后,你打算如何处?从军、从政还是退隐?”
赵子赟想了好一会:“我没想好,好像怎么做都有问题。”
吴稚晖点点头:“看来你有退隐之心,不眷恋权利,难得。”
赵子赟笑了笑:“稚晖先生,说不眷恋权利,也不完全,只是我实在受不了约束,管理国家,不能像我在察省主政的时候,由着性子来。”
“这倒是实话,很多人看见领导者高高在上,很威风,却看不到他们所失去的,如果你想退隐,交出所有权利,那么,你首先得掌控权利。”
“哦?这是为何?”赵子赟不解。
“急流勇退,是需要特定的机会的,就目前来看,你们军政两方都未理顺,是你的威望和战争,让合作稳定,我刚才说了,很多方面,你蒙疆系都压制着****,除非以后不联合,要想联合下去,你需要逐步放出权利,改变现状,而不是一次把权利全部放出。”
赵子赟点点头:“有道理,请先生细细说说。”
“孙夫人终究是女流之辈,在政治上并无太多经验,蒙疆系更多的还是以你为主,****方面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能够看出这一点,因此,蒙疆系更看中的是未来联合政府中你的地位,如果你的地位过低,哪怕孙夫人身居高位,也不足以让蒙疆系满意,而****也会为此承担巨大压力,不得不做出让步,由此,矛盾就会产生了。”
“出任最高领导人,蒙疆系会安稳,但****方面会失望,也不符合你的想法,因此,我的建议是,你可出任联合政府的二号人物,以此来作为过渡,两方都可以接受。”
“在过渡期间,首先解决军队问题,打破现在已经形成的蒙疆系、****系和以后的南方系界限,在军队先完成去政治化,然后理顺地方,最后再理顺中央。为确保稳定,****方面会支持你的。”
“同样,为确保稳定,各省地方建国后的首任官员,必须由中央指派,不能搞民主选举,这至关重要,只有通过可靠的首任官员,理顺各省,制造出民主选举的基层,才能进行民主选举。”
“如果有可能,你可与毛公商议,动员部分本党高层党员加入对方政党,以一个双重党籍的特殊过渡期,来化解可能出现的政党对立,并以此来形成不同政党之间,共同认可的主张和原则,在大的主张和原则下,政党之间才不会有无可调和的矛盾。”
这前前后后,赵子赟和吴稚晖谈论了四个多小时,有些东西,吴稚晖说的不一定对,但他点到了,能够看到自己看不到的问题,这让赵子赟受益匪浅,眼见天色渐暗,赵子赟要请吴稚晖吃饭,老先生手摇摇:“不必了,在很多人眼中,我是坏人,今日一别,恐难再见,多谢你愿意安置我到阳高,还想着替我养老,这让我看到了你和别人的不同,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老人,需要照顾,有没有利用价值并不重要,我这一生替人谋划颇多,但愿这次对你能有所帮助。”
“先生之言,子赟收获良多,我也不强留先生,请先生再受我一拜。”说着,赵子赟深深施礼,等他起身时,吴稚晖已不见了身影。站在沉思了好一会,返回屋子里,他拿起电话:“董虎哥…..,嗯…..,你替我找到吴稚晖老先生落脚之处,拿一万元给他,替我买一副字…….,嗯,不同意就强买,还有,确保他的安全。”
放下电话,看看天色,知道陈娇儿不会回家吃饭了,他也出门,来到孙夫人府邸,进门不久,见宋思雨带着莹儿玩耍,便走了过去。
静静站了几分钟,宋思雨和莹儿才发现他在走廊柱子边,莹儿飞一般的跑了过来,要他抱,这让赵子赟眉开眼笑,抱起瑞儿,说了一通,这才和边上笑盈盈的宋思雨说话。
“你现在都快成我们家保姆了,真是过意不去。”
“我愿意。”
赵子赟看着她良久,弄得宋思雨不由得地下头,飞起一丝红霞。
“要不我还是和孙夫人说说,你去做些你想做的事情吧。”
宋思雨摇摇头,“这样挺好,帮孙夫人抄抄写写,整理文件,也不是没事做。”
“你是怕我不好安排么?怎么说你也曾经是特别事务处的主官的。”
“你不怕,我怕。”
“你怕什么?”赵子赟有些奇怪。
“我怕别人说你,议论你,那样我会难受……”宋思雨低声道。
这是爱得太深了,生怕爱人受到一点点伤害,赵子赟无语,半响道:“伯父和家里还好吧?”
说起宋父,宋思雨露出不满之色,“我父亲自那个贸易公司失去作用之后,都打算闲赋在家了,偏偏你要介绍他和罗尔夫折腾,这下好了,父亲说这国际贸易才有意思,整天不着家,前几****见到他,他还说过段时间他要去欧洲,我母亲劝不住他,气得搬去阳高和思雪住了,好好一个家,生生被你拆散了。”
赵子赟闻言笑了起来:“这怪我么?”
“当然怪你!”
“罢了,别人怪我,我还要反驳几句,你怪我,那我只有受着了。”
感觉一丝丝甜意,宋思雨露出笑容:“还没吃饭吧?走,我给你做去。”
二人并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简单的话语中已经透露出许多含意,赵子赟和她一起往屋子走,问道:“孙夫人没回来?瑞儿呢?”
“还没回来,瑞儿写作业呢,我跟她说,不写完今晚不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