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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理上摧毁一个人，远比从身体上摧毁一人来得更加彻底。
身体上的伤能够愈合，可心里的伤呢？
……
全城搜捕。
动用了大批的警力，多警种通力合作，缉拿金狼。
……
这些事情云画也插不上手。
沈诗颖依旧是忧心忡忡的。
云画低声跟她说道：“之前我留了个心眼儿，有关沈叔叔是卧底的事情，只有极少人知道。我确定沈叔叔是卧底的事情不会从我们这边泄露。”
“可是毐贩能相信他吗？那么多人都死了，就他活着。那个什么十八寨都被捣毁了，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去……”沈诗颖越说越是担心，“如果是我，我可能都不会相信他无辜的！”
云画抿了抿唇，“其实也不一定。沈叔叔自始至终都没有暴露……他回去之后，或许没有跟过来参与这次行动的人会不相信他，但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他就够了。”
“谁？”
“金狼，就是沈叔叔卧底的最重要的目标，毐贩头目，真正的大毐枭。”云画说。
“他？”沈诗颖有些懵，也想不通，为什么毐枭金狼会相信爸爸，“为什么？”
云画叹了口气，把放牛的农民阿伯其实就是金狼的事情，跟沈诗颖说了。
沈诗颖也是目瞪口呆。
回过神后，沈诗颖又赶紧问：“当时……真的没暴露？”
“真的没有。”云画说。
沈诗颖又问：“在那个金狼面前都没有暴露，那么……那么金狼应该能相信爸爸不是警察的人，所以就算别人不信，只要金狼信，爸爸就不会有事，对不对？”
“嗯。”云画点头。
沈诗颖终于松了口气，抱着云画哭了起来，“我吓死了，我真是要吓死了。你知道吗？你最开始告诉我，在我心中我父亲会不会是那种杀害警察向毐贩投诚的人，我……我其实不知道的。我完全就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必须相信我父亲是卧底，这样我才能坚持下去！其实我根本不确定……”
“所以在P县看到他，我就追上去，我想知道，我想问。”沈诗颖哭道，“我知道我太幼稚了，不管他是不是卧底，我都不应该追上去的。可那个时候，我就是疯了一样……”
“后来，被抓走之后，我的心彻底凉了。因为他连一个柔和的眼神都不曾给过我，哪怕是背着人，他对我也极其冷淡。甚至在我叫了他爸爸之后，他轻蔑地笑了，说他怎么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
“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很恐慌。这个人不是我爸爸！”
“我当时就想，他这样子怎么可能是卧底？那些人扇我耳光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更别说是保护我了……”
沈诗颖深吸口气，“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我的冷漠，其实都是保护。”
“我终于可以确定了，他是卧底，他还是那个正义凛然的警察，是我崇拜的英雄！”
“可是我又开始担心，我会不会害死他。”
……
沈诗颖真是把心里的所有委屈、不安和惊恐，全都哭了出来……
第1387章
云画正准备拿纸巾给沈诗颖呢，病房门被推开了。
一回头，就看到了楚煜。
云画挑了挑眉，看楚煜的样子，分明是那边刚结束就立刻赶过来了。
“交给你了。”
云画笑了一下，也没再开玩笑，就在沈诗颖恼羞的目光中走出了病房。
……
全城搜捕，并未取得成效。
抓了不少人，缴获了不少武器，甚至还找到了一个隐藏在郊区的小型兵器库。
但惟独金狼，逃之夭夭。
一同失踪的还有董里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金狼和董里里，就上了最高级别的通缉令，他们的身高外貌，和所有已知信息，全部上传到了国家数据库里，就连国际刑警那边，也已经收到了协查的资料。
十几年都不识真容的金狼，终于有了确切的正面照片。
P县长流镇上的人，在看到散发下去的通缉令照片时，全都惊奇无比。
这……这个养牛很出名，人称牛老大的，竟然是毐枭！
这也太玄幻了！
……
搜捕工作足足进行了三天，省会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被翻了个遍，可金狼逃了，就是逃了！
扩散到外围的搜捕工作也没有结果。
所有警察痛心疾首，却也不得不承认，金狼真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
回到S市的时候，距离云画他们到达汌省，已经过去了一周。
一周时间，物是人非。
顾淮一这一周，都跟着汌省那边协助追查。
如今，有消息称已经确定金狼回到了边境老巢，这也意味着警方的剿匪任务彻底失败！
回S市的飞机上，云画跟顾淮一坐。
头等舱，这个时间挺空的，除了他们这一行人就没别人了。
云画转头看向顾淮一：“你应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顾淮一半躺着，轻声说：“金狼说，他跟里里打赌，如果我不开枪，他就会把里里留下，会自己出境，并且在有生之年都不会让一克毐品从他手中流入国境。”
云画皱眉，这话在现场的时候，她也听到了。
“里里踩了刹车，如果她不踩刹车，我就死了。”顾淮一道，“她不准金狼杀我……金狼有那么多机会杀我，可是他没有。甚至……甚至在我杀了里里之后，他已经怒火滔天了，却还是没有杀我。为什么？”
云画抿唇，没有回答。
顾淮一说：“看得出来，他很爱里里。他答应过里里不杀我，哪怕我杀了里里让他愤怒到失去理智，他也还是没杀我，他始终记得里里的话……所以云画，如果我相信里里，不开枪，那么里里就会赢得赌约。那金狼是不是就会按照跟里里约定的那样，离开国境，并且在他有生之年不让一克毐品从他的渠道流入国境？”
“云画，这会儿我有些不知道，我到底是在为里里难过，还是在为错失了一个毐枭最大的赌注而难过。”
“原本已经趋于平衡的边境，怕是要不安生了。”
“金狼的报复，一定会很重很重。”
“他是答应了里里不杀我，可他知道，他有的是办法让我比死了更难受……”
“接下来，他可能会疯狂地往境内运送毐品，会有更多的家庭更多的受害者……”